辛芽这时候不敢有一丝插科打诨,认真回答:“我送到停车场,让司机师傅送走的。”
燕绥按下电梯下行键,这才侧目:“他都问你什么了?”
“问我你跟傅长官交往多久了,什么时候见的家长,打哈哈说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是将门子女……”
辛芽陪她进电梯,继续道:“我就回答你跟傅长官大半年前就认识了,双方家里长辈都是知根知底的,所以什么时候见的家长我这个做助理的哪会知道得那么仔细。”
辛芽对燕绥的眼神领悟力堪称通透,上电梯前她那眼暗示,辛芽立刻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吹牛逼什么时候该谦虚。
当张总一脸苦笑说看不出燕绥是将门子女时,辛芽笑得格外小人得志:“我们燕总低调,不爱拿家里那点背景说事。
虽说有时候能省去不少麻烦,但出来做生意的以诚待人。
仗势欺人不过能得一点短期利益,得不偿失。”
她这指桑骂槐听得张总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又只能默默吃下这哑巴亏,灰头土脸地上车走了。
燕绥听完,觉得有点耳熟:“你是不是又上哪抄的心灵鸡汤呢?”
“没有啊。”
辛芽无辜:“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呀,一年前吧……”
想不起来当时的情况了,她眼珠子一转,格外机灵道:“我平时都把你的话奉为圣旨的。”
燕绥被她逗笑,正巧电梯到了,她抬步:“我不在你也下班吧,明天起可能就要开始加班了。”
话落,她拎着那份企划书,把住傅征从里侧推开的车门坐上车:“走吧。”
——
以防走空,燕绥上车后给燕沉打了个电话,确认他在家,留了句“我现在过来找你”
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她从张总那受得气一股脑全算在了燕沉头上,这会哪还会有好脸色。
可她来气快,散气也快,随着电话一挂,她就跟着气消了似的,翻下活动挡板,划开镜子补口红。
“燕氏和广汇的合作正式告吹了。”
她跟说着别人事一样,云淡风轻道:“幸好吹了,否则这条件签合同,我怕每次看到张总就忍不住对他使点坏。”
傅征从她上车起就没说过话,闻言,颇感兴趣道:“使什么坏?”
“钓鱼执法知道吗?”
她抿了抿唇,指腹沿着唇线擦掉多余的,低声道:“设局让他家宅不宁还不简单。”
听她那语气,像是熟能生巧。
“捉弄过多少人?”
傅征问。
燕绥“啧”
了声,拧他一记:“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无理取闹啊。”
傅征侧目,正对上她斜过来那眼,许是今天要谈合作,她上了点妆,轻细的眼线把她眼尾的形状勾勒得像鱼尾。
他一直觉得燕绥的眼睛很有特色,从浓转淡,眼瞳里像是藏了一个世界,五光十色。
记忆最深刻的,应该是在索马里那晚,探照灯的灯光下,她眉目清冷,眼尾的锋利似出鞘的匕首。
此刻打了眼影,颜色由淡转浓,顷刻间驱散了她眼角的锐利和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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