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摸着头笑了笑,他在外面待了那么长时间,其实做的都是小工,搬砖,和泥,筛石灰,一天灰头土脸的没个人样子,还真不会修这个。
他也拿起另一副连枷跟姑一人一边打,地养的好所以争气,一亩地就能打不少豆子,等晒好了装了袋就能拿去换油换豆腐,实在没办法了也能换点粮食吃,总算不至于在为了饿肚子发愁了。
一直忙到太阳落山才停下来,姑将豆杆翻开把落在地面的豆子扫出来,擦去额上的汗水笑着说:“先过一遍,以后就好收拾了。
晚上最好还是收起来,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也不至于急的乱了方寸。
我和你姑父去你爷家一趟,说完话就直接回了,你要是有事儿让人带个信就是了。
你住处的事,我也会和你大伯说,让他给你个交代。”
朱清和笑着送走了这一家子,站在院子外面看着不远处的青山,他的心里一阵复杂,不管想什么办法他都不能让大伯的人占了这块地,人都是自私的,他虽然有食品厂那道保障,但是他的野心不止于如此,他要做真正的老板。
他不知道姑去和爷他们说了什么,只听人说那天姑闹的挺凶的,没待多长时间就气冲冲地回去了,看来是大伯不愿意让步。
他不急,这些人是迟早会找上门来的,到时候再说。
他也很好奇,大伯会怎么安顿他。
该来的终归躲不掉,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来的不是村里的那些干部,而是朱玉良兄弟两,朱玉田冷着一张脸,活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那时候朱清和刚放学不久,正蹲在水缸边洗菜,见到来人,他的手顿了下,而后继续干活。
朱玉田见他这副死德性,愤怒地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骂咧咧:“没见你大伯来了?这么大,连礼貌都不懂,你哑巴了?”
朱玉良瞪了弟弟一眼,真是属猪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当即开口笑着说:“清和,你别理他,你爹嘴上从来就没句好听的,不过他没坏心。
大伯来,是想和你说个事。”
朱清和的心里泛起一阵冷笑,没坏心?大伯这么说可不是和朱玉田一个意思,在指责他没礼貌?既然他要说事,那就好好的说,将洗好的菜从水里捞出来:“大伯坐吧,您说。”
朱清和随即蹲下身子往灶膛里添了两根柴,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朱玉田见他这么目中无人,当下又要发作,还是朱玉良拉住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清和,你不是想过年的时候也能吃上猪肉?是这样,有个企业要在咱们村开厂子,已经物色好地了,就在你这边,到时候这里得拆,所以你得搬离这里。”
朱清和不咸不淡地说:“大伯让我搬哪儿去?我在这里住着挺好的,什么都不缺,不想搬。
大伯是村长,让他重新换个地方不就行了?”
朱玉良被他噎了下,失笑道:“你这孩子,这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人家既然选在这里自有人家的道理。
人家答应了,占了村里的地,每年一家给两斤猪肉,总不能因为你一句不想,就把全村人的福利都给弄没了吧?咱们不能太自私,好歹也得为别人考虑,村里本就不富裕,一年到头最盼的就是这两斤猪肉。
其实,是村里人不明白我,大伯也难。
咱们朱家村是最大的村子了,住着这么多人,别村的人家一户一斤,大伯要脸,得把这口气给堵出去,我跟企业老板争取过了人家给咱们两斤。
孩子,你最懂事,也得给大伯想想不是?”
朱清和嘴角泛出一抹冷笑:“当初一家子要往出撵我,大伯怎么就没给我好好想想?离了这儿,我能去哪儿住?睡大道上?”
朱玉良心里虽不高兴,暗骂这小子给脸不要脸,可还是笑着说:“这哪儿能呢?我和你爹说过了,你还是搬回去住吧,家里少了人也怪冷清的,你爹妈那回也是气头上,你别怪他们。”
朱清和心底的怒火腾地窜了上来,什么话都由着他们这张嘴说,当初分明是那么决绝的让他滚出家门,以后各走一边,自此再无往来,而现在却靠着一句气头上就抹干净了,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
“大伯难不成已经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这座老窑现在是我的,既然要拆我的东西,就得有相应的补偿,说拆就拆了,难不成是大伯从里面收了人家的好处?”
朱玉良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口气也严厉了几分,怒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会含血喷人?我要不是顾着你是我侄子,我早直接让人拆了这里。
我告诉你,这是大人的事,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只要你爹同意,就没你什么事。
识相点,别闹得太难看了,谁都下不来台对你也没好处。
大不了到时候让村里的人评断,免得你到处哭喊着说我这当大人的欺负你。”
朱玉田听大哥的口气也硬起来,也不再遮掩自己的怒气,伸手就要朝朱清和的脑门上扇,朱清和眼疾手快接住,瞪着呼哧呼哧喘粗气的人说:“我也要让人帮我评断,大伯是来和我商量事情的,还是要把我给打屈服?还有这里是我的,除了我没人能做的了我的主,既然大伯打着官家的旗号,那就让领导来调解。”
朱玉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眼前这张胸有成竹的稚气的脸,心里一阵焦灼,忍不住想发脾气:“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脸见领导?也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就算分了家,你也是我朱玉田的儿子,老子就能做了你的主。
哥,别在这费力气了,回罢,你直接和那老板说让他派人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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