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十分好奇的肥仔儿急忙把眼睛放在了那小镜子上,却见眼前豁然开朗,看见的却是一个与这间雅间相似的房间,鲜明的光线之下,她的大伯父魏国公穿了一件青色的锦袍英俊无比。
他的对面,却又有一个年近三旬的美貌女子。
这女子容颜不过是寻常的美貌,然而一双眼睛却生得极好,光芒流转透着鲜活,与寻常后宅大的沉静不同,明媚鲜艳,生机勃勃。
如意只看了那一双眼睛,就知道为什么魏国公与禹王会喜欢她。
这是一个鲜活的,或许还离经叛道的女子,对于见惯了温顺女子的男人来说,冲击太过强烈,叫人忍不住去追着她看。
她今日仿佛是要锦衣夜行的意思,只穿了干净素淡的衣裙,头上也没有首饰,素面朝天,却叫人觉得真实。
如意看了几眼,见她对魏国公巧笑盈盈,心里便唾了一口,从小镜子上爬下来,滚在楚离的怀里气哼哼地。
真以为自己万人迷呢!
楚离早就知道韦氏的做派,见如意与自己同仇敌忾,挥了挥手叫人端了点心茶水进来,回了桌前拿修长干净的手给如意拆乳鸽,把一条一条的肉喂给气哼哼的肥仔儿。
屋中寂静,就听见那隔壁就传来了一把清丽的女子的声音,带着担忧与关切道,“多年未见,你为何,竟憔悴成这样?”
她仿佛是压了压心里的难受叹气道,“我在外头每每想到你,就觉得,我这一生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了。”
她大伯父憔悴个屁!
闺女一个一个地生,小妾一个一个地纳,最风流快活了,这韦氏是不是瞎呀?
“你呢?”
魏国公沉默了许久,如意就耳朵一动,传来了衣裳划动的声音,仿佛是两个人凑近了。
之后韦氏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还好,王爷待我极好,只是……”
“怎么了?”
魏国公问道。
“王爷是皇长子,又军功显赫,你该明白,若是不能登基,就是满门去死。”
韦氏轻轻地叹息道,“我与你从不说外道的话,这京中,晋王势大,七皇子尊贵,将我家王爷挤兑得没有立锥之地。
他那个王妃……”
她顿了顿便冷笑道,“你该知道她是个何其歹毒的人!
当年叫我生不如死,恨不能心神俱丧!
若不是我跟着王爷往外头去了,叫她作死在王府之中也未可知。”
“我知道,当年,她确实叫你很伤心。”
魏国公的声音便带了几分安抚。
“我与王爷也算是苦尽甘来,如今,愈发不愿回京看她的脸色。”
韦氏仿佛想到了从前叫自己难过的事儿,低低地哽咽地说道,“且你该明白我的处境,我娘家人恨不能我去死,作践我与我弟弟,这许多的仇恨,凭什么就叫我忍耐呢?我就是有野心怎么了?!”
她声音拔高,带着几分锋芒地高声道,“日后,我就要叫王爷登基为皇。
王爷与我说过,以后,废了那恶毒的妇人,叫我为后,风风光光把从前看不起我的,都踩到脚底下,叫她们给我磕头!”
她发了这宏愿,声音又温柔了起来,低声道,“我信的,就只有你了!”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外道话。”
魏国公轻轻地,仿佛怕惊走了眼前的女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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