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它身上每一张脸,都有一个独属于那张脸的神经母细胞。
但那又怎样?
它当时,偏执地认为。
反正只要不停地掏出、再捏碎,再掏出,再捏碎,无穷无尽但总能找到最初的那一个。
可后来,当苍白的恋人不再鲜活,当她与雪白的病床融为一体。
它才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有多依赖她。
依赖人形拥有灵活的四肢,依赖人形可以幻化出强健的肌肉结构,依赖人形的手可以抓握使用任何武器。
可事实是,面对暴食者那样一个怪物。
人形不占据丝毫优势。
还有什么形态比人形更擅长打斗,更被胜利女神青睐的呢?
它本身就是寄生种,就是一团没有形态的神经细胞。
聚拢起来一个点,铺展开来一个面。
寄生种与寄生种之间最原始的厮杀,比拼的,从来不是谁的武器更强,谁的速度更快,而是——
吞噬。
是了,管它有多少形态、神经母细胞藏在哪儿……
只要把它整个吞噬掉。
就足够了。
没有足够的神经细胞,它就去吞噬同类的。
它看着自己的本体越来越大,撑破三花猫的皮囊,成为一坨软烂的黑色肉球。
也成为人类最讨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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