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彻夜的亮着,这么多年,每年她们都会在灯下赶做厚重的过冬衣物。
唯独今年的,不需要过多的棉花。
天寒夜深,阴冷的风从门缝窜进来。
眼看着马上就要做完,梅君面带笑意停了下来,缓缓伸了伸酸痛麻木的手指,把后背贴紧床头,脖子向后挺了挺。
梅月婵缝完最后一道线,认真的向后回了两针,这才剪掉多余的线头,收好针线。
梅君能感觉到她心里装着事情。
低头不声不响把自己最后的工序做完,忍不住问:“姐,你打算怎么办?”
??
梅月婵沉默无语。
几年来,她生怕自己的愿望犹如朝露一晃而逝,如今身上背负的囚笼终于可以卸下,自由空旷得一望无际。
然而在这一刻,被桎梏约束了多年的人却反而觉得难以言说的茫然。
??就象失明已久的瞎子突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置身在黑夜里。
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至少她的心里有明亮的光,而现在她的心仿佛也随之熄灭。
??
“生命会在每一个人身上落下阳光也会落上一层霜,只是落在别人身上时,我们看不见。”
??
她轻轻地推开门,望向一无所有的天空。
湿冷的风,钻进肺腑,整个人像是雪被下的种子睁开了眼睛,清醒而饱满,脆弱而固执。
“你真的忍心吗?放得下姜少爷吗?”
??梅君不忍。
夜暗沉无边,陷在沉睡中尚未睁开眼睛,有一种极其细微的簌簌声,那种声音像极了夹着雪的风声。
来自由四面八方,又象从心底传出。
细密而轻微,似有似无,像极了雁群过后,空中一无所有时,那种不知从何而起的天籁。
梅月婵屏住呼吸。
是雪,目及处,刚才空空如也的天际出现了飘扬稀疏的雪花。
在这之前的某个时刻,一定有一些翅膀已经开始起飞,寒冷和黑夜才不至于冻僵它们的翅膀。
“有些缘分只能是隔岸的渔火,可望而不可即。
他的家势地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明知没有可能,就不要给别人一丝一毫的希翼,这才是最大的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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