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面吗。
池惜压下心中莫名涌起的酸涩感,伸出手同他交握。
就连这双手也那样熟悉,但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礼貌性的一触即分。
应该一直被紧紧握着,而她躲在他身后攥着他衣角,即使另一边是叫嚣声如洪钟的恐怖存在,她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害怕……
更多的回忆如同破旧的电视机闪出雪花点,完全看不清,就连声音也卡顿无比。
但她这次却无法像之前一样克制住自己,压抑不住地想要去回想。
她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人。
他好像就是那个很重要的人。
池惜抓住了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看着那张染上讶异的脸,久久盯着不放。
“怎么了吗?”
时聿有一瞬间眸光微动,还是由她拉住,没有像旁人想象的一样委婉推拒。
他所有的情感依旧被压缩在平静的深井之中,往下不是水面,而是完全冰冻的暗河。
直到他看见少女注视着他的那双湛清眼眸逐渐被水意填满。
时聿的呼吸停止了。
仿佛在耳边响起咔嚓一声,那冰开了一条裂痕。
横跨的十年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改变任何东西,他依旧能够像以前一样察觉到她任何情绪。
正如此时。
她一像这样皱眉,他就知道她在头痛。
他已经知道她失忆,为何会头疼不做他想,是因为他。
但他没办法做到将她拥入怀中,也无法表现出自己对她的了解和在意。
时聿只能回握住她的手,弯下腰直视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方寸大乱,只轻飘飘一句:
“是不舒服吗?不要逞强。”
他喉结滚动,握住她的手掌微微收紧,昭示着他不平稳的心绪。
但池惜已然听不清楚,尽管脑内疼痛在警告着她不要再继续想下去了,可她还是不想放弃。
她失去了焦距的眼眸在寻找他,努力呼吸,比起疼痛她更感到悲伤。
摇摇欲坠的眼泪终于砸落,也砸在看客的心里。
看见池惜这样,时望忍不住靠近一步,但因为时聿哥已经在她身边,于是只能克制地停住。
“女儿你怎么了?”
沉世也惊诧起来,面上关心不似作假。
论起演戏他才是个中好手,就连伸出的手被池惜下意识躲开之后,也没有透露出半分真实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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