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失踪三年,白水营辛苦寻了三年,靠着一点念想支持到今日。
如今好容易寻到了蛛丝马迹,却是……空欢喜一场。”
罗敷轻轻摇头,十二分真心地说:“可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啊!
你们带回来一个主公夫人,也许会有几日的开心,可若非要从我这里问出你们主公的去向,那也只能是……在房梁上捕鱼,没用的啊。”
十九郎一笑,帮她纠正了一句成语:“缘木求鱼。”
罗敷不以自己没文化为耻,赶紧点点头,跟着重复了一遍。
“对对,缘木求鱼……”
“但至少那还有希望。
人们宁愿相信,鱼儿会化为大鹏飞上天,也不愿面对一潭死水,空耗时光。”
这句充满诗意的话,说得罗敷背上一凉。
“难道你们要……将错就错不成?”
十九郎微一躬身,有些讨好地朝她一笑:“要是阿姊愿意,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现……”
罗敷简直连发怒都没力气了。
那你是找我来闲聊的?还是来劝我乖乖认命的?
“要是我不愿意呢?”
“要是你不愿意……”
十九郎吹熄蜡烛,走到窗边,打开了那扇罗敷没来得及跳出的窗。
一阵清风吹入。
他裹了裹自己衣襟,回头朝她一笑。
“白水营地处偏僻。
你一个人大概回不去邯郸。”
*
罗敷立在原地,木然了好久,如同生根发芽。
直到十九郎朝她轻轻招手。
“当然……你若是想留下来,那最好不过。
我告诉你该怎么装……”
她赶紧摇摇头。
这话说的!
难道要她一辈子鸠占鹊巢,做个神位上供着的木偶像么!
她飞快地朝十九郎行礼道谢,然后跟在他后面,有些笨拙地翻出了窗。
终于相信,白水营里除了一群可敬的傻子,原来还是有脑子清醒、思维正常之人。
落地时不稳,踩在一片软泥地上。
皮革手套轻轻扶了她一把,没多碰。
十九郎回身关上了窗,在她耳边低声说:“跟紧我。”
语调轻轻松松的,仿佛只是小孩子在做游戏。
罗敷突然有些含糊。
她规规矩矩活到十七岁,头一次月黑风高的跟男人“私奔”
。
让人瞧见是小事,万一这十九郎肚子里打坏主意,她哭破嗓子都没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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