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沁说不下去了,她低下了头,傅良澜的眼睛也是红了一圈,让妹妹靠上自己的肩头,与她嘱咐道;“等你回了善桥,记得给姐姐捎信,每个月,我都会把安儿的相片寄给你,我会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你放心。”
“谢谢姐姐。”
良沁眼睛发涩,发酸,她忍不住将脸庞埋在姐姐的颈弯,无声的落下泪来。
晚间。
傅良澜为谢承东将外面的军装脱下,服侍他换上睡衣,她看着他的侧颜,心中兀自跳个不停。
“有事?”
谢承东看着她的样子,问道。
傅良澜勉强一笑,为他将扣子扣上,一面扣,一面道;“今儿白天,良沁过来了。”
“她来做什么?”
谢承东声音淡淡。
“她....”
傅良澜有些心慌,她看了眼谢承东的脸色,这些日子,谢承东的脾气日益暴躁,除了对齐自贞母女尚有些好颜色外,就连对她和孩子们,也不复昔日的温和。
“她想和六姨娘,一块儿回江南。”
傅良澜小心翼翼的吐出了这句话,她的话音刚落,谢承东便是抬起了头,他的眼睛乌黑暗沉,深邃的令人心惊,他看了她片刻,才一字字道;“她想离开北阳,回江南?”
“其实,是六姨娘想家了,良沁放心不下,才想陪着六姨娘一块回去,等将六姨娘安顿好,她就回来....”
傅良澜看着谢承东的脸色,心中便是一“咯噔”
,连忙改了口。
“你去安排,让人把她娘送回江南。”
“那良沁....”
“她哪也不能去,就让她在后院待着。”
男人的声音冷峻而低沉,傅良澜听着,只不敢再说下去。
滇南。
“怎么样?”
周玉芹一脸的憔悴,她作寻常农妇打扮,如云的长发包在头巾中,再无昔日的华贵。
“夫人,”
医生一声长叹,将听筒从男子胸前取下,与周玉芹道;“司令的伤势太过严重,又一直昏迷太久,对脑细胞损伤严重,只怕....”
“只怕什么?”
周玉芹心中一紧,连忙追问。
“只怕就算司令日后醒来,也是与废人无异了。”
医生说完,又是一叹。
“这样说,你是没法子救司令了?”
周玉芹眼眸灼灼,并未气馁。
“不仅是属下,只怕举国之内,也是没人能救得了司令。”
医生实话实说,遥想当日,当渝军的人赶到时,梁建成几乎已是没了脉搏,是周玉芹一力坚持,不许放弃,又以一己之力,于江北军与渝军中斡旋,隐姓埋名,冒死将梁建成转移,一路上九死一生,数次逃脱江北军的耳目,才得以来到滇西。
“好,那我带司令出国。”
周玉芹声音坚定,眸光透出一股悍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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