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子素来欣赏荀谖聪慧,此时看她想法终究还是女儿家心态,便道:“北疆太子是北帝与大妃慕容兰芝的长子,十六岁就被册立为太子,如今已过了十年。
北帝萧康嫔妃无数,如今萧逆的幼弟们已成年的已有七位,他依旧还是太子。”
荀谖若有所思:“打仗能带来功勋,巩固地位?”
裴夫子淡笑:“傻丫头,功勋何用?兵权啊!
定国公不就是个例子么。”
荀谖想了想:“所以咱们皇上的心思该是主和,他要等成王娶了清姐姐,借外祖的威望巩固在军中地位,平衡定国公的权。
而大将军滕颐该是主战,裕王也可以借此获得机会?”
裴夫子捋着胡子:“也对也不对,成王、裕王至今尚不明晰谁主沉浮,所以这里面的事儿便微妙得很呐。
皇上一下子定了两门皇亲,用意深沉。
这种局势之下,各方都会谨慎,要打也不是现在打,所以朝中大势,定是主和。”
荀谖便道:“既是如此,那何事困着父亲日日不得早归啊?”
裴夫子淡淡一笑:“北疆有太子,宸元只有皇子。”
谁来主理这次和谈,确实是困扰元帝的问题。
对方来了个太子,这边相应的要出个皇子,只是该出哪一位?
他越来越感受到朝堂之上大臣们不自觉的站位。
两位皇子的并立维持了力量的平衡,也带动了波涛暗涌。
多日来,几位阁老各自进言分析成王、裕王两位皇子主理和谈的利弊,听得元帝心烦,他忽然就想到了危安歌。
于是——
两位皇子即将大婚,事务繁重,乐王危安歌“温文肃敬、行有枝叶”
,特命其接待南疆太子,为朕分忧。
此谕一出,朝堂上顿时安静了好几天,两方势力从没想到皇帝要启用不着调的三皇子,这要把皇上逼急了,到头来岂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无论危安歌愿不愿意,身为皇子,他总有自己逃也逃不掉的事,更何况事关国家大事,唯有领了旨。
祁清跟荀谖说起这事的时候,荀谖瞠目结舌,过了一会儿才说:“温文肃敬、行有枝叶,确定说的是乐王么?皇帝的谕旨看来真是最骗死人的东西啊。”
祁清联想起荀谖对自己封妃谕旨的质疑,继续对她展开追打。
不想,荀谖竟很快见到了“行有枝叶”
的危安歌。
北疆太子萧逆携太子妃慕容青山驾到,随行的还有文武官员以及和他一母所出的十六皇子萧素、十七公主萧乔。
北疆寒族女子卑贱,士族女子却地位非常高,尤其是耶连山慕容家的女人,几乎为北疆历代皇后。
可说在国家大事的决策上,慕容家的地位举足轻重。
萧逆娶得是北疆大妃慕容兰芝的侄女、年长自己三岁的表姐,十年过去,两人已有两儿一女,在子嗣繁衍这一点完胜宸元。
乐王危安歌亲自出皇城迎接,并在觐见过皇帝之后为北疆使者举行了盛大的欢迎晚宴,宸元有头有脸的王孙千金都来陪席。
荀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危安歌。
他本生的俊美无俦,只是向来慵懒无状随性无拘,让人觉得帅则帅矣,却难登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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