吠罗应接不暇,倒身撞跌在杯盘狼藉中。
他痛捂胸口,将今夜喝下去的酒尽数呕了出来,溅了一身腥臭。
苍霁用脚翻过吠罗的身,足尖劲风一扫。
吠罗猛地抬臂格挡,背擦着地面飞出去,“哐当”
地止在桌椅板凳间。
吠罗吐干净口中的苦水,撑地挺身而起。
苍霁已经突至眼前,他猛然坠身躲过,腿下凌掠苍霁下盘,只听“哗啦”
乱响,碎盏杯盘翻掷凌飞,如刀一般削向苍霁面门。
苍霁振臂施力,见得灵化如风,豁然抵冲在碎物间。
他腿下再与吠罗争锋相对,却见吠罗陡然扑身在地,一条尾向苍霁破空抽来。
他尾梢所经之处,听得阴风撕扯,天间群灯簌簌急动。
苍霁一把拽了个正着,他沉身不动,轻轻掸开衣袖间的几只毛,说:“索性露出本相来,将我吞了试试?”
吠罗只作冷笑。
牛头松开斧,抬手将轿辇抱起来,在半空中剧烈晃动,摇得千钰在其中苦不堪言,翻滚碰撞。
他走几步,又将轿辇轰然放下,说:“你且歇声休息,稍等片刻,阎王便会来。”
千钰伏身,听得那声音隐隐欲断,不由得胸口翻涌,猛地垂身呕出血。
牛头好声劝道:“你不可寻死觅活,这里是黄泉,只要阎王谱上勾你一笔,你便是死不掉的。”
牛头见他似如未闻,不禁退后,欲持斧相守。
可他听见背后有锁链声,不自觉地回过头去,见一白衣人面掩在银面具之下,站在他的大斧之上。
牛头斥责:“鬼魂归城,渡口今夜不许人来!”
净霖仅仅才到牛头腰侧,他掌间的锁链呼转起来。
牛头预料不好,踏步欲夺。
净霖的链倏地绕住牛头一臂,牛头震不脱,却也无妨,因为净霖力气不足,是断然不能像苍霁那般抡人而起。
牛头沉喝一声,登时撞向净霖。
净霖顿时凌身腾起,当空一脚,沿着牛头的手臂踩点飞上他头顶。
锁链随着净霖猛绕牛头半身,他当即陷入与自己的角力之中,整个上半身难以再动。
牛头双腿一开,沉身振臂。
锁链紧绷,闻声“啪”
裂,竟捆不住他。
牛头晃身怒吼,欲将净霖甩下,却被净霖几脚点踏,震得头昏眼花,步伐蹒跚,犹如醉酒。
净霖在锁链迸碎前先飞身落地,身后的牛头已脱臂而出,抡起巨斧。
净霖一脚跺在轿辇,背后狂风肆虐,他陡然后仰半身。
斧刃贴着发丝扫过,巨声撞在轿辇上。
轿辇顿时劈烂,千钰应声坠地。
净霖抬腿翻踹在斧刃,借臂翻腾而上,在牛头收力时凌空一掌。
风狷狂逆涌,抵在牛头胸口轰然爆开。
牛头连退几步,见胸口剧痛,已见血光,不由得怒从心起,凶性大发。
他吼声震耳,将斧子抡成旋风,着着那抹白色劈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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