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遇了一个痴痴傻傻的丫头,竟然在市井中会有那么不着调的传闻,着实令我惊讶。”
崔珩终于开口了,他笑望着舒茂。
“我曾听父亲说过,舒典仪的双棋技艺群,宫中的待诏们也常常与典仪切磋一二呢。”
“哪里,哪里,这双是父亲闲暇时的消遣,只是略比常人要下得好些罢了。”
说起这个,舒茂便有些得意起来,这双棋虽说上不得正经台面,奈何宫中贵人喜欢,父亲的棋艺确实好他自然知道,家中还有许多珍藏的双棋盘。
可如今这话从博陵五郎崔珩的嘴里说出来,真是令他浑身舒坦。
这时,只听见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位娉婷袅娜的女子,低眉顺目地手持一个托盘,上面装着两只西域来的锡壶,款款而来。
众人一起抬头望去,她的头压地很低,便只能看见那堆鸦般的墨,白如初雪的额头,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水葱般的十指。
偏那托盘是朱漆绘成的,这一白一红,赏心悦目如画卷一般,只要是个男人,都会猜测这位小娘子,若是抬起头来该有怎样的风情。
向众人行了一个礼,她终于将脸抬了起来。
一张耀如春华的面庞,欺霜胜雪。
只是那体态虽然恭顺,可那眼神中闪烁的,却没有那么柔和了。
她拿起了酒壶,走到了舒茂的案前,为他红袖添酒,“郎君,慢用。”
那声音亦如出谷的黄鹂,清雅可人。
“你……”
舒茂眼睁睁地看着小姨子抛头露面替他斟酒,急得汗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心里不断地嘀咕:若被阿媛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若刚才因为戴着幂篱的缘故,只有舒茂认出了谢姮。
那此时,在场的诸位都认出了这位姿色群的酒侍便是那日被崔珩给骂哭的那位。
恐怕他们是遇见了一位女侠客。
寻常女子会这样迎难而上,不怕受辱犯险吗?几位年轻的客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谢姮落落大方地为他们一一斟了酒。
最后,才走到崔景麟的身旁。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即期待又害怕地看着谢姮。
总觉得她端着酒壶的样子随时都会往景麟的身上浇下去。
这里,裴素的身手最好,但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若这小娘子真出了手,在不伤害景麟的情况下他绝不出手相救。
“我听说有一次皇上向舒典仪讨教双之道,典仪如是说:‘双之胜负,全在骰子,行止之间,贵善用之;又曰,双是为手足而设,三两成梁,别人便动它不得。
设若放单不能成梁,别人行时,即被打下。
即若手足同心,别人焉能来辱,倘若各存己见,别人安不乘虚而入?’皇上听了此话,虽无褒扬,但亦沉默良久。
此后,朝中便有人将此话传扬开来,都说舒典仪堪比谏臣。”
敢情崔珩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对他怒目而视的美人儿,他的全副心神都焦灼在舒茂的身上。
所以他这次大驾光临,其实是对舒典仪这个小儿子有所图?既然如此,别人小姨子的婚事他总该有点儿表示啊。
然而崔珩的话头,舒茂却不敢接。
父亲闹得朝野皆知的所谓向皇上“劝诫”
之事,又有谁知道真相是他是怕被皇上责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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