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迟疑,她摇头道:“公孙错爱了,我并无此意。”
没料到对方如此干脆,郑黑肱呆了一呆,赶忙道:“巫医之事,吾不会让旁人知晓。
等回了郑国,你更名也无妨……”
等等,你知道巫者不能娶嫁,还来求婚?楚子苓眉头微皱,却不愿以此为借口,再次直言道:“我对公孙无意。”
这简直一点情面也没留下,郑黑肱颓然跌坐榻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每日给自己针灸吗?还陪他谈心,为他解忧。
这般温柔体贴,通情达理,怎会毫无情愫?
见到那男人不可置信的神色,楚子苓叹了口气:“公孙身在楚国,亦有人陪伴照料,何不怜取身边人?”
也在郑府待了大半个月,楚子苓怎会不知公孙黑肱身边有侍奉的姬妾?那几个女子,也不过十八九岁的花样年华,随他来到楚国,悉心侍奉,难道就只能等来冷落和变心吗?更别说他仍在楚国的正妻了,还没死就被盼着给人让位,只是想想就让人心冷。
这样的“爱情”
,对楚子苓而言,并没有半点意义,她也不愿成为以抢夺这“宠爱”
为生的人。
郑黑肱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
他想过许多,如何倾诉衷肠,如何爱怜呵护,甚至如何顶着父亲、家臣的责骂,保住心上之人……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那人不喜自己。
没有矫饰,没有托词,甚至没有娇羞的欲迎还拒。
她只是神色如常,直言相拒,还劝他怜惜身边人。
怎会如此?!
他该愤怒?该不甘?还是该伤心?郑黑肱脑中空空,全然做不出反应。
楚子苓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公孙黑肱不是坏人,只是跟她不合适。
看来以后行医时,也要再注意些。
她只知道此时没什么男女大妨,却忘了情感表达的率真和直白。
《郑风》里那一堆又一堆的情歌,可不是假的。
也没等郑黑肱回神,楚子苓就起身一礼,带着蒹葭退了出去。
直到那倩影消失不见,郑黑肱才如大梦方醒,以袖掩面。
胸口一阵绞痛,比之前喘疾时更难忍受。
她为何不喜?因他不知礼数吗?因他体弱多病吗?因他身在楚国为质吗?还是因为那女子是个巫者,巫者本就不该被人觊觎……
偌大房间中,无人敢言,只能听到细微的抽噎声。
一直走出老远,蒹葭才小心道:“大巫果真不能嫁人吗?奴看公孙不差啊……”
这话,让楚子苓有些哑然。
蒹葭这脑回路确是简单,若不是巫者不能嫁人,公孙这么好的人为何不嫁呢?轻叹一声,她对蒹葭道:“除了嫁人,总还有些事可以做的。”
蒹葭却了然的点了点头:“奴懂了!
敬神为重!”
这算懂个什么?不过楚子苓放弃了进一步解释,只笑着摇了摇头,轻快的向西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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