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香暖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多了,今晚……有些事发生,因此我才暂时离开了佛堂。
乔太医,你且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你说我这病是……公主治好的,此话怎讲?”
直到此时,百里倾云才看清这大婚当晚就曾经听到过她敲击出的木鱼声的女子。
这女子年约四十来岁,穿着一身银灰色的道袍,脸上不施脂粉,一头依然乌黑的长发只是随意地披在身后,头上也并没有任何珠翠。
然而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却说不出的清雅高贵,娴静似水。
再配上清秀的眉眼,白皙的肌肤,居然是个很美很美的女子。
百里倾云怔怔地看着曲香暖那双温柔的眼眸,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失神。
乔文海不敢怠慢,立即上前几步说道:“老夫人恕罪,王爷恕罪!
臣不该欺瞒……”
“说重点。”
宇文潇已经隐隐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面沉似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文海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做多余的铺垫,抖抖索索地说道:“王爷恕罪!
其实最近老夫人服用的药,药方是王妃开的,这压耳穴之法也是王妃教给臣的。
因此老夫人的怪病是王妃治好的,臣不敢居功!”
宇文潇怔住,转头看了看痛得气息紊乱的百里倾云,眸中的神色顿时变得异常复杂起来。
听到曲香暖的怪病居然又是百里倾云治好的,也觉察到了宇文潇眸中的异样,初弄影顿时急了,大声呵斥道:“乔太医!
你可不要为了替这个女人开脱,就信口乱说!
你……”
“臣不敢!”
对于初弄影的无礼态度,乔文海十分不满,因此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臣只是实话实说。
王妃躲在窗外,只是为了替老夫人悬丝诊脉,好替老夫人调整药方而已,而臣在中间不过是起个穿针引线的作用……”
说着,乔文海将自己如何与百里倾云合作为曲香暖诊脉、开药、压耳穴的过程详细地解释了一遍,末了躬身说道:“谁料今日宫中有事,臣此刻才赶到安逸王府。
王妃生怕三更半夜出现在佛堂会引人注目,因此才换上了夜行衣,谁知道偏巧被王爷看到,结果……”
原来如此,因为乔文海的话,宇文潇眸中的神情更加复杂,口中却淡淡地问道:“公主既然有心替本王的娘亲治疗怪病,为何不对本王直说,而要造成如此大的误会呢?”
“王爷忘了吗?您曾亲口说过不许妾身靠近佛堂。”
百里倾云一开口,便感到右肩的剧痛更加强烈了几分,“妾身不敢抗命,又……又不忍见老夫人被怪病折磨,这才……这才出此下策,央求乔太医帮忙,偷偷给老夫人诊了脉。
谁知道……”
曲香暖静静地看着百里倾云丑陋的脸,脸上的神情竟比宇文潇还要复杂三分:有感激,也有仇恨。
轻轻叹了口气,她柔声问道:“公主,你的伤……要不要紧?潇儿,命太医来给公主……”
“多谢老夫人,不用了。”
情知曲香暖这话已经隐含着逐客的意思,百里倾云强忍剧痛站了起来,微微施了一礼,“皮肉之伤而已,妾身懂些医术,自己回去处理一下便是。
既然误会解开,王爷也知道妾身并非图谋不轨,妾身……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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