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处游历,虽符合她的个性,可惜这孩子天生心宽似海,估计做了好事也不会留名,更别说上报魔法团备案了。
两个通常做法都无法实现的情况下,为挚友遗孤考虑的薇拉,就想到我这个个例。
10年前的战争,把我瞬间推到了魔法界的风口浪尖,独立一人对战3名黑袍魔法师的经历,至今都是背街小巷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普通的异世界女子,不经考试即被破格任命为黑袍魔法师的个例,也给我带来无尽的嫉妒和崇拜。
更别说,人类五大强国之一,布恩德斯帝国的现任皇后,曾被我舍命相救,更是我的闺中密友。
作为我的,或者说作为“血魔女”
的学生,各国都会向她伸出橄榄枝,民众也会对她刮目相看,更何况我背后还有布恩德斯帝国无条件的支持。
但是,我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会给我身边的人带来痛苦和危险。
早已打定孑然一身的我,对是否要收下爱莱塔的决定仍然犹豫着。
不过现下,我要考虑的是如何应对眼前这些世界著名的魔法师。
“朱尔,好久不见。”
稍显低沉的声音从前上方传来,我微微抬头,看向前方的金棕色法座。
法座取自世界始源之地第一棵胡杨的主干,保留了大部分原貌。
主干中心突出的枝桠被截去、打磨成圆柱,露出层层紧密的年轮,宣告着它的万年寿命。
被创世之火的焰风灼得伤痕累累的树皮,被工匠巧妙地利用,雕琢成了魔法团诞生的历史画卷。
13根旁枝伸展向上,或如少女婀娜多姿,或如老妪背曲腰弯,或似勇士苍劲挺拔,或似神龙腾空飞天,每一枝都有不同的神态,好似这个世界所有物种的缩影,成半围之形,向世人展现着中心魔法团包容万物的教旨。
傍晚的余晖穿过屋顶琉璃透光瓦,撒向法座,也撒在了法座前艾法?米迦列的白色法袍上,薄薄的金光在法座和老人身上跳跃着,仿佛有生命似地向希辉堂里的其他人宣告,这就是魔法界的顶点。
“大人~~”
我轻轻低头,微屈膝向老人行礼。
不出所料地,听到两边不满的咂舌声。
“霍恩,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平时不穿法袍也就算了,今天觐见米迦列大人也穿得如此随意,简直是目无教义!”
左耳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指责。
女子声音清脆,若是带着愉悦心情唱起颂歌,必是美妙的,可惜她此时却是用美丽的声音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依礼制,魔法使和魔法师在自己家中或休假时可穿便装,但其他时间均需穿着代表自己魔法阶位的法袍。
魔法使和魔法师均设初、中、高阶位,分别由黄、橙、绿、蓝、紫、黑代表,而每个阶位又细分三级,级别越高则颜色越浓。
黑袍魔法师,顾名思义,就是高阶魔法师,为魔法团最高阶位。
我的法袍应是正黑色,由世界最深处——达克尔达斯深渊的魔灵石碾磨成粉,融入清晨第一滴露水染织而成,寓意着吸纳世间一切魔法的权威和庄严。
这件他人眼中的无上荣誉,我只在授位仪式上穿过,之后被我扔在衣柜的最底部。
而我其他所有的衣饰,又巧妙地避开了与法袍相同的颜色。
中心魔法团向来戒律严明,若是他人如此行径,依律应予以降阶甚至除名的处罚。
其他魔法师对我不穿法袍的行为十分反感,多人向米迦列请示对我惩戒,但却被拒绝了。
每次拒绝的理由都是:“成为黑袍魔法师,不是她自己的意愿。
我们应该给她更多的宽容,让她更快接受我们。”
这次也是如此。
米迦列说着同样的话,头转向我,松弛的眼皮下目光坚定,满含期盼地望着我,她在等待我的回答。
而我每次都是垂眼看着前方地面的大理石,心中则期望着她降下除名的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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