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蔓穿着青柠色稠质伞裙和高跟鞋缓缓走来,远远朝他们笑:“早知道要打球,我就换身衣服了。”
陆终南素来冷面,即便老了,年轻时周璇商场的那股劲儿也未曾褪去,见了江舟蔓,笑容说不上和蔼,但也柔和了不少,“你来晚啦,我们都要结束了。”
江舟蔓笑问:“输赢如何?”
江渭铭说:“勉强打了个平手。”
江舟蔓佯作奚落亲爹捧老爷子,说:“爸爸你不行啊,年龄优势都败给技术了吧?”
陆终南指指她说:“这是在变相说我老了。”
江舟蔓连陪不是,又说些乖巧话哄老爷子开心。
一行人有说有笑往家里去,带头三人分明各怀心思,表面却仍旧是一派和谐。
周末这顿饭,是陆终南主动约的江家父女,江觐出差人在国外,才没现身。
晚餐时候,陆终南才说起吃这顿饭的目的,“昨晚听你爸说,有人在餐厅看见了淮深和DS那个总经理吃饭,江偌也在一起,这事你该知道了吧?”
江舟蔓微微垂首,表情相当自然不在意,大度说:“我听说了,工作上的交集而已吧。”
人最重要的是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
如果江舟蔓昨晚亲自打电话给陆终南打小报告,说在餐厅看见了陆淮深和江偌,陆终南可能现在站在她这边,可要是以后落了话柄再被翻旧账,恐怕就要被人说不识大体。
再者,让陆淮深知道了,容易败好感。
换个方式换个人,将这件事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她再适当展现自己不在小事上做无谓纠缠的气度,反而能博得老爷子的欣赏。
最重要的是,陆淮深那儿,也不会惹他生厌。
江舟蔓心中漫过苦楚,从未想到跟陆淮深之间也会变得这样,她不得不行事缜密,事事都要算计着来,本该同他谈感情,现在越绕越远。
如果不放下她的矜持与骄傲,任由这段关系分崩离析,她做不到……她做不到,也不愿将他拱手让人。
果不其然,陆终南多番夸奖她,“你这么信任他,不与他计较,真是难得。”
江舟蔓笑了笑没说话。
陆终南笑过之后,又慢慢沉下声来道:“之前我就跟他说过,可以先考虑钟慎,毕竟DS大公子手上股份更多,这就是最大优势。
当时淮深他也赞同了,只是没想到他又跟那个总经理见了面。”
江渭铭略微冷笑说:“也就不难猜想谁在从中作梗,毕竟江偌也跟那Gisele成了上下级,陆淮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不说清楚,他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江偌离婚?”
江渭铭再不避忌,说得直白,到激动处,伸手敲了敲桌面。
江舟蔓先安抚了自己父亲,又对陆淮深表示体谅,徐徐说:“江偌不肯净身出户,甚至多次威胁,淮深也想尽量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主要是跟江偌毕竟是做了两年名义上的夫妻,估计偶尔也会觉得不忍心,所以才拖到现在,我相信他可以妥善解决。”
“不忍心?”
陆终南喃喃重复,之后陷入沉默,他之前就大概猜到陆淮深为什么迟迟解决不了这事。
他稍事沉吟后又说:“这江偌年纪轻轻的,倒是骨头硬,就是太不识时务了。
这事恐怕还得我出面。”
陆终南又看向江舟蔓,“这样,下次家宴你也过来,先不要告诉淮深。”
江舟蔓讶异,最后乖乖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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