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也许还顾及着什么,现在,他除了沈晚姝,什么斗不用顾及。
赤与一早便知道日后有一天,主子要对江鹤雪动手,却没想到是赶在小皇帝与他们内斗的时候。
可此话落下的下一秒,江鹤雪的目光却抬起,隔着虚空与裴应衍对视。
江鹤雪似并不意外宫外也能碰到裴应衍,弯眸笑了一下,温柔又有礼,随后很快移开视线,继续看向沈晚姝。
可沈晚姝却没去理会江鹤雪,对着他虚虚点头,并不去打扰他与旁人教授诗词经验。
裴应衍面容平静,语气却很冷,十分迅:“赤与,待会儿去保护公主。”
赤与有些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话:“啊??”
为什么需要保护公主,谁会对公主下手?
没人敢对公主下手,但裴应衍明白,江鹤雪只是在赌他到底有多在意公主。
沈晚姝原本就不是很在意江鹤雪今日做什么,和宁絮叙旧完便打算带着暗七离开。
傍晚的风透着些许的凉爽,长街喧闹,高阳树影映着街市。
河岸边的船舫莺歌升起,缓缓驶向河心,客栈楼宇上方的姑娘们唱着歌曲。
沈晚姝拢了一下丝,坐上马车后,拉着宁絮的手将她扶了上来。
这辆马车要前往府。
谁料,刚上马车,不知从何闪来一颗石子猛然砸在马的脚上,直接让马受惊,当街冲刺了出去。
暗七立刻反应过来,却没来得及赶上马车,只能越着轻功追。
江鹤雪抿着唇,从窗沿往下看,似并不担心马车内的两位姑娘受伤,眼神平淡依旧如沐春风,眉眼充斥着几分叹息。
“阿季,派人去追杀那辆马车。”
凝在他身后的那个青衣公子身形凝滞了一秒,很快便点头。
“阿季。”
江鹤雪又叫住了他,撩开眸淡淡看着他,
“我知道你心中有诸多疑惑,我千不该万不该,把公主卷进这场利益。”
如若不是裴应衍太难对付,派去的人都渺无音信,他不会做到这一步。
他心已意决,也赌裴应衍一定会去救公主,分神之时,就算不能杀了他,也能伤他,还能将他最得力的下属解决干净。
恰巧公主也并不喜欢被裴应衍控制,他养伤的这段时间——
他就会主动撤去身上的皇权,求娶公主。
若裴应衍没有动身去救公主,他就会让阿季把那些人全杀了,将惊慌失措的公主带回江府。
从此以后,他不会再伤害一次公主,也会好好对他。
江鹤雪望着那个马车背影,眼中带着几分决绝之意。
江鹤雪权衡利弊,把计划想的很通透,却不知道,沈晚姝和宁絮早已在内心把暗算她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靠,是谁暗算我啊,我可是郡主,眼睛是瞎了吗?”
刚上马车,宁絮就被颠得直接摔在了沈晚姝身上。
她十分不好意思得扶着沈晚姝的腰起身,揉了揉头,脸红,想去看马夫,却陡然现马夫不见了。
“该死的,居然真的是圈套!”
连马夫都不见了,这不是蓄意是什么?
她想去扯绳,却因为马受惊,左摇右晃怎么都坐不上去。
明明两个都是骑术高手,却有些无可奈何。
沈晚姝也扶着腰起身,揉了揉被撞的后腰,蹙了蹙眉,才淡定道:
“宁絮,这是冲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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