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李丸犹豫,“王爷,皇上的旨意刚到,咱们就出门,这不好吧,要不先等两天。”
刚被禁足就公然出门,也太不给皇帝面子了,而且自家王爷要去救的,那可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叛逆啊!
秦诺冷笑:“再过两天只能给人收尸了,不等了,立刻走!”
宗室被禁足,都会有内府侍卫上门看守的,趁着来人刚来还没摸清状况。
秦诺迅速换了朴素的衣装,只带着方源和李丸两个悄悄从后门摸了出去。
已经是两天一夜未睡,但丝毫没有疲惫之意,策马疾驰在往城东天牢的路上,秦诺满心斗志。
****************
走在阴森的通道上,秦诺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陈旧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中间还有什么烧焦了的味道。
牢狱这种地方,在历朝历代都不会让人很愉快。
尤其天牢这种地方,让人难免想到一些让人不舒服的事情。
走过一间间牢房,里面关押的都是等待死刑的犯人。
因为秦健谋反一事,最近天牢里人满为患,这还是几个月里连续处决了多批之后的结果。
郭家的党羽几乎被一扫而空,其中不乏传承上百年的门阀贵族。
曾经高高在上的贵人,如今关在牢里,有些遍体鳞伤地瘫软在地上,有些疯疯癫癫在墙上涂抹嬉笑,还有人听闻秦诺一行经过的动静,猛地扑上来,高声喊着,“我们冤枉啊,我们陈家没有攀附逆贼!
禀报皇上我们冤枉啊!”
几个带路的狱卒挥动手里的棍子,用力向内中捅了两下,“都安分点儿!
没几天日子了,别折腾了。”
其中领头的那个转身向秦诺陪笑着:“都是这些天等待行刑的,让您见笑了。”
秦诺点点头,“无妨。”
也许是他温和的态度鼓励了引路的狱卒,他忍不住低声道:“这里真不是您这样的贵人该来的地方。
要不您直说要见谁,让小的们提上去就行。”
秦诺捂着鼻子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旁边李丸呵斥道:“赶紧带你的路,别说三道四,我们王……公子决定的事儿,用得着你来指点。”
前来天牢,秦诺用的是神策营禁军督察的职务,在这里也算畅通无阻。
狱卒不敢再多说,这样年轻的四品大员,多半是哪家权贵的公子,他小心翼翼领着向前。
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处囚室前停下了脚步。
狭窄的房内只有一个人,坐在阴暗潮湿的地面上,一条腿曲起,搭着手臂。
秦诺看了看周围,直皱眉头,这里是牢房的最里面,地气潮湿,地面薄薄一层水,如今天气酷寒,都结成了冰。
那人就这么坐在地上,恍如未觉。
借着昏暗的光芒,秦诺隐约可见地上一缕缕的赤红,有些色泽鲜艳,有些却已经沉黯。
那人低着头,原本就一身黑衣,再加上身上太脏,也分辨不出是哪里的血,哪里是泥。
旁边狱卒赔笑着说道:“是有几位大人打过招呼了,要让他吃点儿苦头再弄死,其实若并非如此,这种攀附逆王的贼党,早已经被拉出去砍了。”
秦诺点点头,他之前也打听过,秦健之事到如今已经两个多月了,第一批被处死的就是从逆的军官和士兵,辟东营的中层军官几乎被砍了一半,剩下的也大多流放边疆,塞进了前锋营之类死亡率极高的地方。
秦健的私兵也被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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