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墙壁斑驳不堪，墙皮少了一大片，而带有墙皮的地方，则黑黢黢的，是常年在屋子里生火烟熏火燎留下的痕迹。
烟雾缭绕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胖男人光着膀子躺在堆满脏衣服的床上，鼾声如雷，半张着的嘴巴里，口水流淌下来，阴湿了一片满是头油的枕头。
小男孩缩在角落里，靠近镜头压低声音道：“知神，礼物可不可以先欠着，等我将来赚钱了再还给您。”
他爸爸看江不知的直播，他也偶尔跟着看，知道江不知可以用神药救人，今天就趁着爸爸喝醉了睡得死，偷拿他的手机试试运气，没想到真抢到了红包。
江不知看着这个小男孩，眼神放柔了几分，点点头，同样靠近镜头压低嗓音，“可以，那现在说说你想算什么吧？”
小男孩摇摇头，又抹了一把眼泪，回头偷看了死猪一样的爸爸，才又低声哀求道：“知神，我不算命，我想向您求一颗药，救救我的妈妈。”
“你的妈妈？”
江不知挑眉。
小男孩郑重地点点头，举着手机出了那间昏暗的小矮房，快步穿过杂乱不堪的小院子，来到了猪圈外。
猪食槽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缩在墙角里，正靠着石头墙睡觉。
她的上衣和裤子破破烂烂一条一条，已经看不出颜色。
小男孩上前推了推，睡觉的女人被吓得一抖，急忙睁开眼睛。
看清是小男孩时，她眼中的惊恐被喜悦和温柔代替，拍着手傻笑道：“宝宝，我的宝宝，嘿嘿。”
“知神，这就是我的妈妈。
大家都说她是傻子，爷爷奶奶和爸爸天天打她，姥姥姥爷找到她，听说她变成傻子也不要她了，妈妈难过了好久。”
听他讲到这些，被拴的女人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她一把揪住小男孩的衣角，焦急哄到：“妈妈不离开，妈妈要宝宝。”
她虽然浑浑噩噩的神志不清，但出于本能，她知道眼前这小孩是她的宝宝，她不会离开自己的宝宝。
小男孩倔犟地抹了一把眼泪，仇恨和心痛在眼中夹杂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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