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回到县衙后的住处时,却遇见了军衙里来的一个吏,是叶知军明一早请军县两级所有官员与部分吏员过去,有要事商议。
张盛富大喜,他所事先得到的消息果然靠谱,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看来他必须要在今晚上好好地谋划一番,到时候瞅准机会就给秦家庄下套。
次日辰时未到,高邮军衙的议事厅里。
知军叶宗古正坐中位,偶尔偏头和站在他身后的幕僚师爷轻声着一些什么。
叶宗古是福建龙溪人,熙宁三年的进士。
此公官场之中沉浮二十多年,很多事情看得很清楚,他不靠近新党、也不刻意奉迎旧党,一切秉承着少也少做的原则。
所以他在熙宁未曾得到重用,元佑更化后也没被排挤,反倒是年纪一大把之后,在元佑六年时得到了知高邮军这样的一个重职。
不过以叶宗古的脾性,在这种军县合治的地方,自然是继续执行他的那种“无为而治”
的理念,有啥烦心的事,能推给县里就尽量推给县里,所以也就少了争权之嫌。
更加上这两三年中,高邮也无甚灾人祸,反倒获了个磨勘(唐宋对官员的考核)上等的好评价。
知军难得召集军县同会,虽然时辰还未到,但右侧已经坐了军衙的通泞录事等诸参军,左侧则是高邮县知县夏归厚以及县丞、主簿、县尉一等人,张盛富作为县吏中的代表,也能有幸在下面添了一张座位。
“诸位,”
叶宗古一口福建口音,让人听得颇觉费力,“本官过了这个月底就要回京述职,听候另任。”
“知军在高邮勤政爱民,政绩卓越,此番回京,定然会步步高升。
下官在此先先恭祝了。”
夏知县拱手便是送上马屁一句,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且不这个。
朝廷同时也来了关于高邮军备整治的指示,想必也是本官在离任之前必须要进行的一件大事。
就由刘师爷给大家讲一讲。”
叶宗古也知道自己的口音难懂,许多事务都是由他先和师爷详细商议后,再由师爷给大家讲述讨论。
离任的时间已定,整军的指示又发,如何去做这件事就很讲究了,一般要看接任者是谁?
如果是与自己一个派别又或者关系交好的,不妨卖个面子,府库里多留点钱,事务上多留点业绩。
但是如果遇上是政治对手或没有交情之人,钱全花光、事全做完,可能是最常见的情况。
这次刘师爷所讲述的意思大致就是如此。
按理,大宋立朝以来,已经历经了多次的整军。
其实上上下下都已经形成了一整套的流程、其中的大事情,也都是早有了既定的详细章程。
按照道理来讲,地方上的签书通判才应该是具体的行政长官,具体事务,下面的录事、司理、司法、司户等各参军也皆有行事的条文,具体一项项去做就行了。
而另外设置的知军知州之职,不过是代朝廷到这里来进行知会、管理的意思。
事情做好了,功劳他是直接受益者,底下人便有共享者。
而关于如何做好这些事的花销成本,就是知军可以最终拍板决策的关键。
“叶知军的想法是,这两年,高邮军的军库里,还有不少赋税的节余,这些都是有赖于在座各位的勤勉与辛劳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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