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二月了,气候却寒冷依旧。
蓝翡饮了半盏酒,木香衣赶紧为他添上。
师徒二人一向无话,这时候也只是沉默。
山中积雪皑皑,压断枯枝。
步寒蝉送了些炭火过来,知道羽族畏寒,他倒是小心注意。
蓝翡伸手,说:“总管辛苦,请饮一杯。”
说着话为他斟了一杯酒,步寒蝉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孔雀蓝的羽翼,在竹林精舍之中,更衬得光彩灿然。
修长的手托起纯银的酒壶,衣袂轻旋,两片梅花在酒盏中沉浮,酒香四溢。
那种优雅与慵懒,与微生世家粗糙与务实真是迥然而异。
步寒蝉也不推辞,上前道:“多谢羽尊。”
酒是木冰砚自己酿的,入口香醇,因为时间不长,没有那种浓烈的口感,却更显得清甜。
他说:“好酒。”
蓝翡含笑注视,眼里绽放的光华仿佛可以直达人心,令人不敢对视。
步寒蝉说:“感谢蓝先生赐酒,我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
蓝翡说:“我等住在此地,给总管添了不少麻烦。”
他如玉般温润的指尖轻轻划过玉盏的杯口,声音清澈如冰晶:“作为回礼,告知总管一个小秘密吧。”
步寒蝉意外:“蓝先生请讲。”
蓝翡说:“微生世家有朝廷的人。”
步寒蝉大吃一惊:“谁?”
然后反应过来,问:“蓝先生如何得知?!”
蓝翡扬扬下巴:“此处山下,一对牧羊的父子。”
步寒蝉虽然是总管,但这些年十分尽心,对九微山下的牧民也非常了解。
他立刻说:“骆清、骆玉父子?!
先生可是发现了什么?”
蓝翡说:“他们不是父子,骆玉是骆清的下属。
他们在九微山下放牧多少年了?”
步寒蝉说:“这……十几年了。”
蓝翡说:“十几年的牧民,他们却根本不会剪羊毛。
他们难道没发现,二刀毛的价格非常低吗?”
二刀毛,就是第一次剪羊毛没剪好,重新补刀剪第二次。
蓝翡微笑:“稍微有一点经验的牧民都不会这么做。
如果他们不知道,说明他们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羊毛是不是能够卖个好价钱。”
步寒蝉暗自心惊——蓝翡因着羽翼明显,可是从来没有跟这些牧民打过交道啊!
他说:“那,先生又如何肯定他们是朝廷的人呢?”
蓝翡又饮了一盏酒,姿态悠闲:“骆清每次跟骆玉说话的时候,骆玉会下意识站直,亲儿子没有这么听话的。
如果我猜得没错,二人来自军营,或者皇家侍卫出身。
前者可能性更大,因为皇家侍卫的武功,可能瞒不过微生世家。”
步寒蝉手心里全是冷汗:“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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