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凤年笑容轻蔑,“要怪就怪沈首长的军车太不经撞,让工地上的搅拌车一怼,翻个底朝天,他能活下来也算命大了。”
边儿上。
周清南面无表情听梅凤年说着,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却早已攥紧成拳,骨骼都在轻微作响。
“不过,这玩意儿贵重归贵重,也是块烫手山芋,还是趁早交给神父为好。
下个礼拜二,我会在南海公海区设一场游轮晚宴,亲自为神父庆生,顺便给神父献上我精心准备的生日贺礼。”
梅凤年还沉浸在洋洋自得的情绪中,又抽了口烟,拿夹烟的手指了指周清南,交代,“到时候,你和老四跟我一起去。”
周清南闻言,冷静地应道:“好。”
梅凤年:“回去做准备吧。”
周清南没再说话,面无表情转身,大步离去。
周清南前脚刚走,端立在走廊暗处的梅四少便移步而出,进了书房。
“爸爸。”
梅景逍垂眸,恭敬地唤了声。
梅凤年还是保持着坐在办公椅上的坐姿,长腿交叠,闭着眼,正静静聆听楼下戏台上青衣的戏腔,神态很是入迷。
听见梅景逍的声音,梅凤年应道:“怎么了。”
“徐叔说,你告诉他,按照宛阳的丧事习俗,每过一个钟头就要给蝶姐上一次香。”
梅景逍说,“下一次上香的时间快到了,让我过来请你。”
梅凤年:“知道了。”
梅景逍离去。
这时,戏台上的《白蛇传》唱到了高潮部分,水漫金山寺。
梅凤年仔细听着,睁开阴沉沧桑的眸,视线不自觉便看向了窗台边。
风吹花落。
那株最难养的垂丝茉莉,终究还是谢了。
两行泪安静滑落,被梅凤年抬手一抹,消失于无。
凌晨,世纪大厦。
滨港第一摩天高楼孤独而沉静矗立在夜空中,人站在天台上,这座繁华都市的绚烂与阴暗,便能轻而易举地尽收眼底。
夜已极深,整座大厦空无一人,空旷的天台上风力极大,凛凛如啸,像是某种兽类濒死的怒吼。
周清南走上天台时,远远便瞧见两道修劲颀长的背影。
他脸色极冷也极静,没有一丝表情,径直朝两人走去。
这头。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丁琦眉毛挑了下,率先回过头。
看见周清南,丁琦脸上立刻绽开一朵比菊花还灿烂的笑颜,扬手热情似火地招呼:“老大,这儿这儿!”
周清南踏着步子过来,直到近到两人身前,丁琦身旁的高个儿青年才总算转回头,露出庐山真容。
这人身形高大而笔挺,穿一件简单的白衬衣,底下裤子宽松,一双腿长度逆天。
五官长得极其出挑招摇,既美又俊,嘴里咬根烟,看着匪气与正气并存,绝非等闲角色。
看见周清南,对方眉峰略微一扬,视线不露声色地便扫视完一圈。
两个同样高大冷峻的男人就这样无声对视,淡淡打量着对方。
“咳!”
这时,旁边的丁琦用力清了清嗓子,跟春晚主持人似的,换上一副字正腔圆的播音腔,道,“接下来,就由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没等一旁的小丁同志把话说完,他身旁的高个儿男人便先一步开口,将丁琦打断。
“中国人民解放军蛟龙突击队,沈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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