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
姜听雨逐字分解米茶的话,捕捉到了数个重点。
来的人不止她的母亲,或许她的父亲也来了,再往深里想,也许哥哥也过来了。
姜听雨可以想象到不久之后,姜家人齐齐出现在病房里的景象了。
到那时候,她肯定一句话都开不了口,只能听着母亲念叨。
米茶和楚子君从病房离开,姜听雨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一声接着一声地叹气。
怎么办?
母亲来了她要怎么解释?
母亲不许她进山,她进了;母亲担心她受伤,她受伤了。
不仅如此,她还连累谢霁淮也受了伤。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罪人一般,错得离谱。
要是她乖乖地听了母亲的话,谢霁淮的手臂也不会伤得那么严重。
“宝宝,抬头。”
谢霁淮轻轻点了下女孩的颅顶,语调温柔伴着哑。
姜听雨缓缓抬起脸,水色弥漫的眼朦胧望着他。
谢霁淮指腹按在她的脸上,轻轻揉蹭,“刚刚还让你的员工不要多想,怎么现在自己反而不记得了。”
姜听雨不着痕迹地咽了下喉咙,细微哭腔溢出:“那不一样。”
谢霁淮没说话,只深深凝着她。
姜听雨长睫缓缓垂落,想掩住眼底的神色,“她又没有错。”
她做错了事情,怎么能不多想。
谢霁淮的掌心贴着女孩的下颌,捧起她的脸,看到了她眸子里的黯败,“宝宝,你也没有错。”
小姑娘是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背起沉重的包袱。
他不要她承受原本就不属于她的责任。
“你让员工不要多想,是因为你会替她承担。
你自己多想,是觉得没有人会替你承担,对吗?”
谢霁淮细细打量着女孩,沉声问她。
心思被猜中,姜听雨瞬间讷住:“我……”
她无法反驳。
谢霁淮敛眸,默了片刻,低低地叹:“宝宝,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存在?”
姜听雨感受着他手指滚烫的热度,脸颊仿佛都在被灼烧,大脑骤然缺氧,思绪中断。
谢霁淮慢慢压近,身上的伤口被动作牵扯到,疼痛蔓延,他却好似浑然不知,“我是你的丈夫,再大的事也该由我来扛。”
“所以,别担心,一切有我。”
说完,他那只捧着女孩脸的手松开,落在她的头上,疼宠地揉,一下一下,温柔地安抚心情不佳的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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