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昭昭一惊,眸子忙看向床榻里的太后,见她依旧神志不清般环抱着自己,她才松一口气来,可还是让谢辞衍松开了自己的指尖。
“你别闹,待会儿叫太后给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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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衍却一丁点也不在意,“她疯状至此,又怎会晓得我俩在做些什么。”
她径直朝男人伸出手掌,“我让碧落拿的物件呢?”
谢辞衍便是对她讨要东西的缘由感兴趣,这才亲自走了一趟。
“昭昭要我母妃的贴身之物作甚?”
他虽心中带着疑问,可还是从袖套中将母妃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件遗物给取了出来放到她掌心中。
那是一支嫣红牡丹的步摇,做工精致,坠着的明珠皆是进贡的名贵东珠,轻轻一晃便可闻见那珠玉落盘的声响,十分悦耳。
“这是我母妃最为珍视的步摇,是当年父皇将她封作贵妃时的赏赐。
母后极其欢喜,时常会簪在头上,甚至连薨逝时手里都握住这支步摇。”
嫣昭昭小心翼翼接过步摇,心中暗道一声:得罪。
而后便将自己头上的步摇给卸了下来,放落到谢辞衍手中,而后便将那支牡丹不要给簪在发髻中最为显眼的位置。
谢辞衍还有些不明所以,见她簪上步摇,不由调侃,“昭昭这是在寻我母妃要传家之物么?”
嫣昭昭双颊不禁一红,抬眸瞪了他一眼,嗓音宛似嗔怪。
“太后疯状时,不断喊着宁贵妃与先帝的名号,甚至还将我认作了宁贵妃,话中好似与当年之事有关,我想试试用上宁贵妃之物刺激太后,看她会不会说出当年的实情来。”
男人闻言,眉头轻蹙一瞬,而后又怔松开来,眉眼间却再没有了先前那般的慵懒,面露正色。
母妃之死一直盘踞在他心头成疑,先前虽从卢公公口中得知了当年真相,可他终究不如太后知晓内情,更不知卢公公话中有几分真假,现下能有机会从太后口中得知当年真相,他不免心动。
他双脚不由随嫣昭昭步伐一同缓缓移动,在她将要掀开帐纱时,谢辞衍忽而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略沉,“小心些。”
嫣昭昭额首应承,将帐纱给掀开来。
太后脸色苍白,整个人已然迷迷糊糊了起来,浑浊的双眼空洞瞧着前方,时而轻晃着身子,疯态十足。
“太后娘娘”
嫣昭昭轻声唤着,可她却无甚反应,好似并未听见。
“皇后。”
她试着换了个称呼,后者愣了愣,而后竟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嫣昭昭。
那双眸子触及嫣昭昭的脸时,太后并未有任何不妥,可当她的视线落到簪在发间的那支牡丹步摇时,那双眼睛瞬间浸满了恨意,布满褶皱的脸陡然变得扭曲起来。
“宁、宁贵妃——”
插上牡丹步摇的嫣昭昭此时在太后眼中已然变成了当年恨之入骨的宁贵妃。
她指尖轻颤,直指着那支步摇。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贱人抢走了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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