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刚好在招人,我把你的简历交上去了,下个月初就走。”
季书辞表情霎时变得十分难看,连带语气都生硬了几分,接过档案袋看都没看转手搁在茶几上:“不去。”
季蔼蔼追问道:“理由。”
“你们下次做决定之前至少先问问我。”
季书辞不是不知道季蔼蔼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严肃地说道,“我是老师,我需要对我的学生负责。
高三是关键时期,随便换科任老师对他们的影响很大。”
季蔼蔼看向他:“还有吗?”
“爸爸为了给你报名费了不少精力,临时违约会影响他在学校那边的信誉。”
季书辞无言了几秒,缓缓开口:“还有,你们应该尊重我的意愿。”
季蔼蔼强势,办事雷厉风行,是标准事业女强人的形象,但她从来不会干涉孩子的个人生活,也不会强迫他们干不愿意的事。
季书辞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突然让自己出国进修,左思右想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所学校的师资力量不俗,她觉得是难得的机会。
可惜他没有往数学家,往造福人类方向发展的志向,他只想扮演好老师这一个角色。
凭他现在的实力,带好几个班的学生足够了。
季书辞勾过档案袋,冷静地给出解决方案:“简历交上去了,在没正式报道之前还有渠道取消,跟学校那边说明理由,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扣除爸的信——”
他话音戛然而止,档案袋上的扣线掉落,里面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是空的。
季蔼蔼看着他突然停顿的动作,目光慢慢移动到他右手食指戴着的一枚劣质戒指上,声音盛着质问。
“你是放不下你的学生,还是谢家那个儿子?”
季书辞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她有多爱自己就有多爱他。
她一直都知道季书辞是个冷清的性子,第一次在学校看到谢衍之挂他身上,她震惊之余还有点开心,开心他总算是交到个合得来的朋友了。
可那天在楼下看见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对朋友的认知可能出现了偏差。
刚才饭局上,叶进同跟谢兴忙着喝酒叙旧没注意到,但她是看得真真儿的。
季书辞给谢家那小子剥螃,谢家那小子给他挑菜……
他们以为很隐蔽没人会发现,可季蔼蔼是过来人。
两人手上相同的对戒,拉丝的神情,还有自家儿子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无一不让她把事情推到一个从没考虑到可能。
他们不一定只是朋友。
季书辞把扣线缠上,过了许久,才无奈叹了口气:“妈,你没必要这样。
。”
在看到档案袋是空的时候他就大致猜到諵风季蔼蔼问这话的意思了,他知道她不会拿同性恋当怪物看,就算省去这些试探,他也没准备瞒着。
本来就在想要怎么开口,这下正好不用纠结了。
但出乎他的意料,季蔼蔼没给他继续讲话的机会,听他承认后心口一沉,在他跟谢衍之的关系上表现得异常坚决。
“小辞,我不管你们现在是真是假,我不同意。”
季书辞皱了皱眉,第一次对自己印象中的家人形象产生了动摇:“……您排斥同性恋。”
他尾音轻微顿了顿,是个夹在疑问跟肯定之间的语气。
季蔼蔼反常地缄默了许久,她很难在这个问题上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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