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是如此,他告诉了我拉萨尔先生的事情,我要他帮我在他的家里设置一个陷阱,他答应了,事实上他也没有没有别的选择,毕竟他已经上了我的船,如果他敢背叛我,我就把这件事透露出去,那么他在教会里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于是我们今晚就齐聚在这里。”
阿尔方斯轻声说道,“来观赏拉萨尔先生这可怜的猎物是如何落入陷阱的。”
就像是在应和他的话一般,小径两旁的黄杨树的枝条随着晚间的微风微微摆动了几下,像是章鱼的触角一般,要用强劲有力的腕足将那不幸落入陷阱的猎物活活勒死。
神父的宅子位于花园的一角,房子本身被茂密的爬山虎和藤蔓包裹起来,如同一只躲在树丛中伺机扑食的猛兽。
那房子是这一地区常见的那种两层小房子,墙壁是用石头堆砌的,而柱子和二楼的楼板则是木制,走上去就会响起吱吱嘎嘎的声音,就像是老太太们阴雨天关节所发出的声音似的。
吕西安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脸色像纸一般的昂吉安神父探出头来,挤出一个笑容,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
见到吕西安的身影,他长舒了一口气。
“晚上好,吕西安。”
他主动向吕西安打招呼。
“您好,菲利普。”
吕西安摘下自己的帽子。
他注意到神父的目光投向他身后的阿尔方斯,“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今晚陪我一起来的。”
神父让开半个身子,将吕西安和阿尔方斯让进了房间,将房门关上。
“就是这位先生一会要上桌打牌吗?”
昂吉安神父从阿尔方斯的派头当中捕捉到了贵人的气息,他的态度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另外两位先生会来打牌,我们只是来看看的。”
吕西安环视了一圈房间,“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不被发现吗?”
“二楼可以吗?”
神父指了指楼梯。
“您的楼板会发出声音。”
吕西安摇了摇头,“而且从那里也看不到客厅当中的情况。”
三个人走进了客厅,那里已经摆好了牌桌,桌子上罩着绿色的丝绒,上面放着两副牌和一些筹码。
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插着三根蜡烛,将牌桌周围照亮,然而房间的四角都隐藏在黑暗当中,从牌桌边上的位置看去,那些家具和墙上的装饰都只能看到些影影绰绰的影子。
吕西安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他在一张屏风面前停下,这屏风是纸质的,上面用粗糙的水粉颜料画着某个三流艺术家想象的日本的景色:有着繁复屋顶的城堡天守阁;留着特色发型的武士;以及画着奇怪妆容的日本妇女们。
“您对这扇屏风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吗?”
吕西安朝神父问道。
神父不明就里地摇了摇头,“这是我花十法郎在跳蚤市场上买的,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
阿尔方斯也走到屏风边上,打量了一番上面的图案,“看上去不太有宗教色彩。”
“我只是想给房间增添一点装饰罢了。”
神父反驳道。
“这样就没问题了。”
吕西安说道,他伸手拉住屏风的一侧,将它在地板上拖行着。
屏风的柱子底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像是被杀的鸡发出的尖叫。
他将屏风拖到房间的一角,将那个角落和房间的其他部分隔开,又拉了两把椅子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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