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静,只有偶尔的吞咽声。
邱杉月嘴唇动了下,又停住。
今晚的天很黑,一颗星星都没看到。
她自己开口。
不像是白天那样坚强,也没再伪装,邱杉月自嘲了笑了声:“好憋屈。”
邱杉月又灌了一口啤酒,笑得越来越难看:“我们高一就在一起了,这是第四年。”
“我想过可能走不到最后,但没想到分开的这么恶心。”
沈惊瓷听着,说不怪你。
邱杉月沉默了好一会儿,很闷的半开玩笑:“谈恋爱真难,以后做个无情剑客。”
沈惊瓷摇头失笑。
可能是气氛到了,也可能是今晚的思念太过难捱,她也想找一个宣泄口。
“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
邱杉月从来没听沈惊瓷说过,听见沈惊瓷的声音她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出一点。
沈惊瓷的声音像是潺潺流水,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但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邱杉月愣了,她不信:“怎么可能,你这么漂亮,学历好性格也好,谁能不喜欢你。”
沈惊瓷视线从窗外收回,想到今天晚上见到的那个身影。
她没应,下巴放到膝盖上,掰着手指数了数,声音很轻:“这是我喜欢他的第五年。”
可是我们说过的话,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今晚她入学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碰到他。
在校园里寻找了他的身影那么多次,见到了,又想躲。
她从来没这么矛盾过。
两个人沉默了几秒,邱杉月平静了些,转过头来好奇:“什么人能让你念念不忘,还玩暗恋一套。”
沈惊瓷摇头,停顿几秒,很认真的说:“世界上最好的人。”
从第一次见到,就喜欢上了。
十五岁的夏天,蝉鸣最响。
槐树茂密的枝丫开了花,沈惊瓷烦的不得了。
她顶着一张过敏的脸,撞进了陈家的后院。
彼时沈惊瓷正经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学校的流言蜚语,邻居的背后指点,父母那种恨不得从来没收养过她的怨恨眼神,还有沈枞满头是血的躺倒在地的场景,医院ICU病房前一遍一遍祷告,不断重复的提醒她,她是个只能连累别人的累赘,是不被任何需要的、多余的祸害。
然而那天下午,少年白色的T恤灌满热风,黑色的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
他立在院中花盆旁,垂眸露出的下冷硬的下颚弧线。
闻声后转头看向她时眼中不加遮掩的惊愕。
沈惊瓷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看的人,鬼使神差的停在了原地。
少年还没完全长开,柳枝抽条一样的清瘦而挺阔的肩膀,一双眼睛似乎能沉浸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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