萼华不肯,便是她去,郑观音取了茶盘,闲在在地调侃:“凭他有什么怨气要使出来,咱们受着就是了,道观里杀宫人,只怕他也未必敢。”
大皇子才近十五岁,略带稚气的面容上满含怒意,随着的侍从各自低头缄默,任凭主子在地中来回踱步。
为着前几日有人举荐太子,圣人这几日考校功课,待大皇子似乎更加严苛。
只不过是随陛下往京郊视察夏苗时有一句答错,教二皇子抢先,圣上便责他生长深宫妇人之间,不知稼穑艰难。
如今奉母亲的命令来到西苑见张真人,两个弟子倚仗圣上恩泽,连通禀都不肯,只下去吩咐整治茶饮点心,教他跑一场空。
这满腹的牢骚委屈,却找不到宣泄时机,萧昭徽面含愠色:“这些道士恁的惫懒,连盏茶都不上了!”
郑观音正端了茶盘入内,听见上首的少年发怒,连忙将茶盘放置一侧,盈盈行礼:“殿下恕罪。”
那宫人的声音柔和轻细,隐隐含了惶恐,萧昭徽猛然转身,见地上着了宫装的女子身量纤纤,跪伏在地,等他发落。
他见这宫人害怕卑服,稍有些解气,“抬起头来。”
郑观音听他语气和缓,应了一声是,微抬螓首,然而目光只规规矩矩地落在地毯中心。
她肌肤柔如凝脂,光映照人,即便头上无多余妆饰,犹暗的内室倏然光明。
萧昭徽随意一瞥,不觉怔怔,过了半晌才叫她起身,轻声问道:“你……是何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郑观音起身站定,将茶盘上的冷茶递与大皇子,柔声答道:“回殿下的话,奴婢是观主身边的侍茶宫人,名唤观音。”
萧昭徽轻声念了几遍这两个字,接过她手中冷泡茶时,不经意触碰她纤纤的微凉指尖,还未饮茶,便觉出一阵清凉来。
郑观音见他不饮茶,以为这茶不合大皇子的口味,轻声解释道:“夏日炎炎,殿下又是打马而来,奴婢想观中贵客来时大多喜爱冷泡茶,因此为殿下斟了一杯。”
她对这样凡事藏不住心思的少年很有一分做姐姐的宽容和气,这位大殿下不是在宫里受了委屈,就是因为观中道士轻慢而生气发火,她只需要小心捧着哄着,教他高高在上也就糊弄过去了。
“若是您不喜欢,奴婢再去为您换一盏,烦劳殿下在等一等。”
她这样谦恭温和,萧昭徽也没了多挑剔的心思,一路骑马,确实也渴得厉害,就着饮了两三口,那冰雪一般的清凉带着沁人心脾的香,比煮出来的茶盐汤更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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