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音本来只是希望能有个人倚靠,哭一哭自己的伤心事,并不指望他做什么,也能痛快好过些,但被他给予希望又失望,不免觉得有几分扫兴,眼泪也就没那么多了。
“谢郎君心还是好的,只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语气渐渐平和下来,“若您还有别的事情,尽管自便就是。”
她晓得这些世家公子一边怜惜她的美貌与坎坷柔弱,一边心里又不会放弃权衡利弊,从一开始就不会把她摆在正妻的位置上。
要他报救命之恩,做个谢家的干女儿往次一等的人家嫁尚且困难,更不要说娶自己做正妻了。
谢文徽不大明白女孩子千回百转的玲珑心思,对他态度的一番变化,然而却也知晓她未曾出口的傲气。
——她原本也是名门旁支出身,若做京城世族的妾室,即便并不算委屈她,她自己宁可为宫婢,也不会情愿。
“奴婢同您说这些实在也太过放肆,”
她面色倒还平静,却没了弹琴的兴致,“明日还有差事要做,便不打扰谢郎君了。”
谢文徽见她俯身包琴束好,心内挣扎,仅他自知。
“郑娘子。”
他开口道。
她不知道被多少人明里暗里瞧不起过,并不将气摆在脸上,仍能勉强和颜悦色:“谢郎君还有什么事?”
“我来西苑,并不为旁事,只是想瞧一瞧郑娘子。”
他声音渐次低下去:“或许郑娘子以为,我与大殿下以及那位并无什么区别,但今夜生辰宴散,我知道圣人解了宵禁,第一个念头便是来西苑见你。”
她轻而易举就能获得男子的怜惜,然而内里却总像是绷着一口气,柔顺之下是隐隐的叛逆与傲气。
“所以呢,谢郎君想和我说些什么?”
郑观音莞尔,她对付这样被情爱冲昏头脑,只余一腔孤勇的少年算得上有心得,谢文徽不算是第一个:“感激郎君一片心,但奴婢这个人,向来不观其心,只论其行,若说出个纳妾来,不免教人寒心。”
她道:“也贬低了郎君的一片真心。”
世家的夫人或许比皇子的妃妾还舒服,然而要给这些公子哥们做妾,远不及皇室尚有一飞冲天的可能。
上好的古琴遮挡了她的神色,谢文徽定了定心神,自知她误解,轻声道:“我并不是有亵||渎郑娘子之心,只是我与郑娘子相识不多,虽有心意,却不敢妄定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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