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贴在兰沉耳边,低声说道。
他抱着兰沉往实验室走,兰沉的手臂从他怀中无力垂下,像一截白色的断藕。
兰沉的脑袋靠在他胸口,眼神空洞,下眼睑通红,脸上已经失去表情。
埃德加只用白色的床单裹着他,因此他斜斜露出半截锁骨,在经过某个基地的工作人员时,对方向他们看过来深沉的一眼。
……那张平凡无奇的面孔上,一双眼睛深邃而黑沉。
兰沉在埃德加怀里,像是察觉到那暗自揣摩的视线,瑟缩了一下。
白皙到氤氲发光的双足随着男人的步伐而晃动,足以吸引某道沉默的目光。
叫他再也移不开视线。
兰沉侧过脸,埃德加在转角处转弯,正好让兰沉的侧脸露出。
他泛红的眼角,便在若有若无之间,向那个男人瞥去余光。
男人站在原地,被他这一眼间的艳色拽住脚步,长久而无声地伫立。
他深深、深深凝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仿佛仍在久久回味着,兰沉瞥向他的,含笑的一眼。
喉结微动。
仿佛骤然爆发出惊人的欲渴——
这张脸上,嘴角轻轻上扬。
金发暴徒把兰沉抱到实验室,把兰沉放到了那张操作台上。
这近乎一场温柔的酷刑。
他们已逐渐契合,品尝到应有的趣味,可兰沉的灵魂却在一点点坠落,这朵骄傲的玫瑰,用它满身的利刺,换来了最不该有的结局。
兰沉躺倒在操作台上,目光看向空空荡荡的白色天花板。
埃德加按下光脑投影,在房间墙壁上,开始投影出兰沉想要看到的新闻。
兰沉却像收到惊吓一般,缩起身体,就好像新闻播报员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他急需被安慰,急需一个让他有安全感的怀抱。
他死死抓住埃德加的衣角,杏仁眼楚楚可怜,小声低语:“……求求你、求求你……我不要看了,我不要看了……”
可金发暴徒却还是笑,绿眼睛冰冷得像凝结的翠湖。
“老婆不是想要看到他吗?你总能在新闻里见到他的脸。
我会给你看。”
他像深情款款的情人,低声地哄他的恋人。
投影中各种新闻画面不断播放。
而兰沉已坠入这间纯白色的地狱。
他的自尊已被碾碎,骄矜不复存在,好像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最听话的孩子,被金发暴徒抱在怀里,细致地拂开他被汗水黏湿在脸侧的发丝。
噩梦仍在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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