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又垂着头,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严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
说完,他迟疑了一下,又把手伸到衣服口袋里,咬着嘴唇认真摸索着。
严鹤仪摆了摆手,“不是这事儿,你...你去告诉姜元溪,让他把衣裳穿好,裤腿放...放下,在私塾要正衣冠。”
狗娃一听是这事,又把在口袋里掏了半天的手拿了出来,如释重负地道:“知道了,先生。”
他正要转身,严鹤仪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复又叫住他,补充道:“你也把衣裳穿好,记住,正衣冠。”
狗娃连连应着,整了整其实穿的还算得体的衣裳,跑了出去。
严鹤仪抬头往外看着,只见狗娃把自己的话同元溪说了,又大声嚷嚷着:“先生说了,要正衣冠,大家都把衣裳整理一下。”
元溪皱着眉头往里面瞅了一眼,乖乖地把裤腿放了下来。
严鹤仪一对上他的眼神,立马便低下头去,装作看书的样子。
哥哥老是偷看自己这事,元溪是知道的,私塾里的孩子们也都知道,他们私下里说这件事,得出的结论是,严先生这是心眼子小,一刻也放心不下自己家的小夫郎。
散学了。
回家路上,元溪跟着严鹤仪闹腾的时候,严鹤仪也没有往日那般捧场了,路上遇到村里人,还刻意地往旁边靠了靠,跟元溪保持些距离。
到了家,元溪去喂了小鸡仔,又凑到严鹤仪跟前,讨好似的问道:“哥哥不舒服么?今日我来做饭吧,哥哥想吃什么?”
严鹤仪摇了摇头:“去练练字吧,我来做,一会儿饭好了叫你。”
说起来,元溪已经许久没写过字了,因着小时候的缘故,严鹤仪觉得他大概不愿写字,总也不提这事。
元溪也乐得清闲,每日在私塾不是转悠着管管走神打瞌睡的学生,就是坐在自己那张书案前,一本正经地往纸上画乌龟。
这一回,他隐隐约约觉着,哥哥似乎是生了很大的气,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觉着大概是狗娃又卖了什么消息。
他乖乖拿起笔,坐的板板正正,耐心地临着之前严鹤仪给的帖子。
行动上避着他,口腹上却想着弥补回来。
这几日总下雨,一夜雷雨过后,便有一种野菜生出,即为地皮菜。
估计也算不上是「菜」,起初为胶质球状,后面慢慢长成片状,通体为半透明的茶褐色,晒干后又会变成黑褐色,又有「地耳」、「地木耳」、「地蹋菜」之称。
这种菜没办法种,只有在春夏天的雷雨之后才会生出来,若是来不及挖,便只能等着下一个雷雨天了,因此又被称为「雷公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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