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可预见又无能为力的挫败感,逐渐会凝结成一把悬在头顶的无形的剑。
在这座南方小城,今年冬天气温罕见地跌入零下。
一望无际的湖面失去了往日的波澜,被定格成灰色调的冰层。
天空也是灰蒙蒙的,雾气让人望不到太阳,呼吸之间都彷佛是冰雪的凌迟。
阮星蘅就静静地坐在岸边,十四岁的少年身高初长,单薄的身形挺拔如松,却在寒风肆虐中依稀窥得几分发颤。
在这样冷的疾风里,他不仅不见退缩,反而轻轻伸出脚,试探性地踩在那冰面上。
“喂,你干嘛呀。”
一道很大的力气突然拉住了他,疾迅的像风一样,阮星蘅往后一踉跄,有些发懵地跌坐在草丛里。
“这么漂亮的冰湖,你一脚把它踩出一个洞怎么办?”
阮星蘅回了神,他抬起头,视线停留在面前的少女身上。
穿着丝绒质地的纯白色桔梗裙,裙摆随着微风荡起,露出及膝的长靴。
及腰的长发随风往一侧飞舞,撑着手臂神情乖张地居高临下看着他。
很漂亮的一个女孩。
眼睛像猫眼石一样璀璨,不点而赤的唇就和怀里抱着的那束玫瑰花一样浓烈而生动。
阮星蘅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流露的赞赏与钦慕被她察觉,她立马扬起了笑容,活力十足地从半人高的石堆上跳下来。
“你也没有家可以回吗?”
像是有种魔力,又或许这句话勾动了他的心弦。
阮星蘅低低嗯了一声。
“那我们就做朋友好啦。”
她拨了拨头发,毫不吝啬地抽出一支红玫瑰送给他,“正好我也没有家。”
好正式的交朋友。
阮星蘅愣了下,迟疑地接下了她的玫瑰。
第一次收到花的感觉还蛮奇妙的,好像有什么烦恼因为这束玫瑰短暂的消失了。
阮星蘅面上微微舒展了笑意,目光扫到她过分纤细的小腿。
他轻轻说了句“等下”
,随即动作极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平在有棱角的石块上。
女孩微微一愣,随即笑眯眯地坐了上去。
还给他留了个角,拍拍手示意他坐过去。
像是有魔力,他鬼使神差地跟着她的动作。
一起将目光放在看不到尽头的湖面,闭着眼聆听着耳畔的风声,随着风声微微摇晃着脑袋,好像在听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凑到他面前忽然问,“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她身上有股混合的花果香味,甜腻腻的,陡然的靠近让阮星蘅心跳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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