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脚下,有一间很小的仓库亮起微弱的光,姜黎拉住阮星蘅的手跑了过去,她擦掉窗户上的冰霜,轻轻叩了下门。
她有点紧张,轻轻挠着他的手心。
是个老爷爷走了出来,背有些微微弯下去,一个人在看春节联欢晚会的回放,桌子上没什么菜,半瓶白酒旁堆了很多花生壳。
“请问,现在可以坐缆车吗?”
“现在啊。”
老爷爷很好说话,“那你们坐吧,反正我今晚不走。”
像意外之喜一样,姜黎兴奋的和老爷爷道了声谢,坚持付了车票钱,拉着阮星蘅坐了一辆车。
她还没有看过雪山的夜景。
黑与白的泾渭分明,她为人类的巧夺天工而惊叹,又在一片白雪皑皑中忽然想起了西藏的山与雪。
她和阮星蘅在那里,第一次重逢。
小小的缆车顺着既定的方向前进,像是时光的穿梭机,将他们两个人带到十八岁的那个冬天。
他们第一次认真而正式的确认了关系。
姜黎轻轻咳了一声,朝他身边挨了挨。
“阮星蘅,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个缆车上,干了什么吗?”
阮星蘅眸光动了一下。
他看向她:“我们接吻了。”
“哦……”
姜黎摆出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那你要不要……”
缆车行至最高处,雪山盛景一览于眼下。
姜黎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阮星蘅的唇轻轻贴了上来。
他很轻的在吻她,纤长的睫毛轻轻蹭着她的眼皮,这个吻的攻势不算很强,甚至带了一点绵绵的味道。
阮星蘅算好了时间,在缆车停下的时候,离开了她的唇。
他舔了下唇,后知后觉补上一句——
“要吻你。”
哪有亲完才说这句话的。
姜黎咬了一下唇,扶着他的手从缆车上跳下来。
缆车下车的尽头就是那株远近闻名的樱花树,但是由于是冬天,又是淡季,这棵樱花树并没有绽放,光秃秃的枝干在北风里萧索的立着,枝干处挂着还没来得及拆下的许愿彩带,以及挂了小铃铛的同心锁,在风里像花瓣一样轻轻舞动。
阮星蘅在这棵树前驻足。
他伸出手,伸手毫不费力地取下挂在最上层的彩带。
描金墨笔字迹飞扬,他的视线落在末尾段的姓名处。
姜黎走在前面挥着手喊他过去,阮星蘅的目光在这张薄薄的红色飘带上停留了许多,他神色蓦然柔和,轻轻将这丝带原样又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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