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蹑手蹑脚贴近他身后,忽然若有所思地笑出了声。
“这是我当记者写的第一篇新闻稿里的。”
“想不到,你在国外也挺关注我的嘛。”
“哦?”
阮星蘅收回目光:“是你的吗?我不知道。”
他背过身子,遮住了大半的光,整个人身形懒散地抵在墙边,像是沉没进黑暗里,看不大清表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清淡的味道,似乎是很浅淡的消毒水味,可能因为是医院,这股味道日积月累的浸透着,闻着反倒叫人安心。
这味道总让姜黎想起自己去西藏的第一晚。
她逞强,不适应高原气候,又在报社里熬夜加班一整个通宵,出了门就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医院里了,麻醉的药效没过,她眼睛里有一片又一片的重影。
她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看不见脸,只看见他坐在床头,白大褂不染纤尘,抓住她的手却分外用力。
姜黎当时分为艰难地问了句:“是你吗?”
她没收到回音,醒来的时候床边空空如也,像是一场梦似的。
她也只当是一场梦。
因为她潜意识里总觉得,想要见面的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时至今日,可能受了满屋子的白大褂刺激,姜黎忽然又想起了这桩往事。
她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了阮星蘅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极浅的笑了声。
“阮星蘅,我每次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梦到你。”
——
“采访提纲你做好了吗?”
阮星蘅办公室隔壁右转就是他们今天要采访的医生科室,姜黎大致扫了眼李双成给的提纲,进门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他,“等会采访的时候注意速战速决,先把紧要关键的问题问了。”
“注意别站在门口,防止有急救手术你挡了路。
还有就是不要涉及家属隐私,一些今天要用的专业术语我都在上面给你标注了,你进去的时候看一眼就好。”
李双成点点头。
他们今天要采访的是位有先天性心脏病的自闭症儿童患者,因为想走公益手术项目,所以才会给姜黎他们采访的机会。
由于患者情况特殊,姜黎他们也没有进病房擅自打扰,只在外面拍了两张照片,又找福利院的护工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
出病房的时候,姜黎给护工塞了两个玲珑可爱的小福袋。
“去布达拉宫的时候求得平安福,您和孩子一人一个。”
护工是个中年妇女,在福利院干了很多年了,收到他们带来的礼物,说什么也要将孩子带出来当面道谢。
小孩子没有姓,福利院给他取的名字叫“平安”
。
出生的时候就被父母扔在了医院门口,病例写的清清楚楚,先天性心脏病,没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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