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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扈县丞在,他是我夫子,从我来临山他对我照应颇多,就是有人有意见也不敢打上门来。”
巴虎神情有些僵硬,他被骂了这么些年的不孝,原来都是被人捏造的,事实上可能没多少人认为他为了他娘打他爹有问题,但他却背了很重的枷锁。
以前他娘被打,他愤怒,恨他爹,但近一年来,他近乎麻木了。
有时候听到的指责太多,在听到他娘被打的消息时有过痛快的心思,想着她被打死了会不会悔悟,会不会想要离开那个打了她十几年的男人。
怨恨的情绪逐渐偏向他娘,但在清醒过后他有过自厌的情绪,觉得他真不愧是他爹的种。
坏种。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四十章
腥苦的药味儿从咕噜作响的药罐里溢出,热腾腾的白雾模糊了巴虎的五官,他低着头不做声,只有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捅火的动作表示他不是在发呆。
蜜娘没打扰他,他这些年的苦不比药炉子里药渣味道轻。
火堆里的最后一星火苗消失,巴虎端了药罐把药给篦出来,“你留意点,不烫了就都给喝了,我进去睡一觉。”
“好。”
蜜娘没说要晌午了,他还没吃饭。
恐怕他现在也没什么胃口,饿一顿也不防事,有时候饿一顿反而能让心情好许多。
□□受苦是一种极有用的发泄方式,蜜娘对此深有体会。
遥远的草场上有牛羊长一声短一声的哞叫,河边有妇人的捣衣声、说笑声,蜜娘趴在桌上等药凉,三只狗卧在铺了干草的窝里晒太阳,眼睛紧闭耳朵却还警惕地支愣着。
微风徐徐,牛羊遍地,怎么看都是一副悠然淳朴的好景色,谁能想到这副美景下还藏着如此龌蹉的心思。
流言杀人。
一碗苦汤子下肚,蜜娘抿着嘴进了毡包,巴虎拉起被子连头带脚蒙在里面,有人进出他也没动一下,蜜娘判断不出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她没去动他,又脚步轻轻地关上门出去,焖了锅米饭,泡发了菌子和青菜一起炒了一大碗,这是她吃的。
另外又给三只狗煮了狼肉,巴虎说狗要贴秋膘,深秋的时候一定要多给它们喂肉。
巴虎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了,躺在床上他没听到毡包外有说话声,想着蜜娘可能出去找认识的人说话去了,他也没急着起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放空地盯着被落日印上色的毡顶发呆。
一个狗头从门缝里挤出来,巴虎眼睛一眨,大黄摇着尾巴到了床边,他伸手拍拍它的狗头,语气干涩道:“真是个好狗。”
也不知道它进来看过他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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