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有同事介绍对象,也有胆大的女生写情书表白,但乔亚东一直拒绝。
因为曾经爱过陶南风,她的内秀、聪慧、勇敢、执着在乔亚东心中划下重重一笔,提高了他对另一半的期待值,对爱情再没有一丝憧憬。
年过三十,父母不断催婚,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焦灼的眼神,乔亚东有些心软,终于肯接受相亲。
父母拜托京都亲戚给他介绍了一个在京都大学工作的教学秘书孙婉玲,模样周正讨喜,圆圆脸蛋,一笑两个小酒涡,性情温柔,两个人慢慢交往,互相了解之后开始谈婚论嫁。
和孙婉玲一起到家具城买结婚用的床、沙发、衣柜,乔亚东微笑地看着女友高高兴兴地挑选,心中一片安宁。
往事渐渐变淡,每个人都要往前走。
“乔亚东!
怎么是你?”
一个女子诧异的声音在乔亚东身后响起。
乔亚东转过身,正对上一张清瘦憔悴的脸。
瓜子脸、皮肤白净、打扮时髦,但眉宇间却有一种挥不去的疲惫与烦躁。
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乔亚东判断出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便礼貌地询问:“你好,请问你是……”
女子嘴角一勾,嘲讽一笑:“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陶南风的姐姐,冯悠。”
往事忽然扑面而来。
乔亚东后退半步,打量了她一眼,“哦”
了一声,再没有第一个字。
这个女人他听说过,陶南风的继姐,忽悠陶南风上山下乡当知青,自己却顺利分配到图书馆工作,陶南风回家之后揭穿了冯悠与继母的真面目,父女俩与她们彻底决裂,再无来往。
她怎么认识自己?为什么突然跑过来打招呼?还用一种近乎谴责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偷了她的心、抢了她的人,简直荒谬!
孙婉玲见到熟人打招呼,走过来挽住乔亚东胳膊,好脾气地问:“是谁呀?”
乔亚东拍了拍女友手背:“不相干的人。”
冯悠气极,大声道:“怎么不相干呢?你不是陶南风的好朋友吗?我是陶南风的姐姐呀。”
眼前的乔亚东儒雅清俊,眼神端正清明,举手投足间与陶守信有几分相似,这让冯悠更加心里难过。
明明那本书里,乔亚东是她的丈夫!
乔亚东为人正派,绝对不会像周若玮那样在外面找小三,也不会像周若玮那样贪赃枉法被关进监狱。
现在周若玮虽然被放了出来,但一个坐过牢的男人能够寻到什么好工作?他整日里酗酒唠叨,搞砸了几笔交易,连累得住房交易公司差点办不下去。
只要冯悠骂他,周若玮就会埋怨是她害他坐牢、被开除,两人相看两厌,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可即使是这样,两人也没有离婚。
周若玮是因为没有别的去处,只能死抓着冯悠不放,冯悠则是丢不起这个人,必须维持自己贤惠良妻的形象。
今天她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却遇到乔亚东,这让她内心的委屈、不甘尽数涌上来,忍不住走出来叫住乔亚东。
乔亚东冷冷地撇了她一眼,拉着孙婉玲要离开,却被冯悠拦住去路,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听呆了乔亚东。
“你,原本应该是我的!”
乔亚东觉得莫名其妙,与孙婉玲对视一眼,这个陌生女人怕有精神病吧?从来没有交集的人生,她怎么有脸说这么一句话?
到了晚上,乔亚东忽然做了一个梦。
1973年9月,一切重新开始。
夏末初秋,暑热未消。
一十名知青坐在一辆破旧的客运车上,往秀峰农场而去。
都是江城市的高中毕业生,十七、八岁的年龄,看着窗外越来越清晰的苍翠青山,闻着窗外阵阵稻香,大家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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