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摇曳倒映着那瞳孔中的自己,贺子裕心中愧疚但是难说出口,他从来都是太不相信秦见祀,又自以为谨慎地将一切情绪都隐藏的很好。
因此他更心虚在寝殿中的半个月他所暴露出来的——
平素七分爱意,却要装成十分。
聪明如秦见祀,如今自然是知道的。
秦见祀抬手去摸了摸他头,垂眸去额间相抵。
“陛下不必太过介怀。”
“朕还以为你会生气,”
贺子裕叹口气,转过身去给自己倒了碗酒,“都是关在殿中,这次与你去振灾前那次,其实朕的态度并无差别,都说两人在一起的感情总该与日俱增,朕却是毫无长进。”
“陛下这是在反省?”
秦见祀有些好笑。
“朕总该有所进步不是?”
“陛下忘记一切后不信臣,臣想,也是有臣缘故在里面,”
嗓音低哑,沉沉传来,“或许从前臣给陛下太多不好的记忆,让陛下先想起来的都是臣狠厉的一面。”
“没有,秦见祀。”
贺子裕一口闷了酒,又闷声接话道,“朕觉得你挺好的。”
背后像是一声轻快的笑声。
贺子裕又倒了一碗酒,递给他去。
“真的。”
·
热酒暖身,脱鞋上炕,贺子裕就倚靠在床头上,让秦见祀枕着自己的大腿。
他能听到窗外呼啸的风声,拍着窗子呜呜作响,内里噗呲着炭火声,却是很静谧的冬夜。
“陛下今夜就睡在王府?”
“嗯。”
贺子裕点了点头。
像是这种时候,什么改革与新政就都可以暂时放放,他们操心的家国民生也可暂时搁置。
只是像寻常人家暖炕过冬一样,享受一下难得的时候。
贺子裕的手摩挲着秦见祀鬓发与面庞,摸过耳垂捏了捏,手就被人轻拍了拍。
秦见祀似乎难得这般放松的时候,一副困倦意重重的样子。
“那我们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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