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转过身正面纪澄,“的确是的,不过对你这种聪明人不能这般。”
“我这种聪明人怎么了”
沈彻就是可恶,纪澄本已经下定决心做个乖乖听话的下属了,但他就是有办法气人。
“聪明人有个毛病,凡事总喜欢刨根究底,理清楚了因果,再自己判断该不该做,该怎么做若是你不告诉她安排,她就能节外生枝,要想她乖乖听命,简直比登天还难,是以有时候我们反而喜欢用那驽钝之人。”
沈彻说话时,嘴角一直带着笑意,虽然气得纪澄血往上冒,却也不得不承认沈彻的话有道理,再细思自己的过往,她也是很烦那些自作聪明的人哩,纪澄想着自己就先笑了出来。
“总算是笑了。”
沈彻仿佛很开心似的。
纪澄斜睨沈彻一眼,丝毫不为他这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言行所动,“那彻表哥是要告诉我这种聪明人因果咯”
沈彻但笑不语,纪澄知他是等着自己发问呢,“彻表哥明知王嫔于沈家不对付,想来必然有所安排,何用我来操心。
我是另有一件事想求教彻表哥。”
沈彻点头。
“我看王嫔于报仇之事十分操切,如今她入宫不过月余,根基都为牢固就贸然行事让我心中十分不安,可是宫中圣上龙体有所不豫若是”
纪澄顿了顿,“彻表哥将来有是如何筹算的”
新旧交替最是动荡不安之际,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尤其是沈彻这等卷得如此深之人,新帝等级还能信任他么这些都是纪澄所焦虑的,她看的可不是眼前利益,而是将来沈家的地位能否稳固。
沈彻投来的目光含有赞誉之意,“阿澄果然心细如发,单凭王嫔的行为就猜到了圣躬不安。
不过这一点暂时无忧,至少五年内还是可保平安的,至于五年以后的事情么,若是阿澄换做是我,又会如何打算”
纪澄知道沈彻这是考自己呢,其实这个问题纪澄早就暗地里思考过,她选择了最荒诞但收益却最高的一条,“既然至少五年无忧,那我觉得彻表哥何妨效法吕氏,王嫔对彻表哥也是痴心一片,若是这次能圆鸳梦,将来何愁”
沈彻眼睛定定地看了纪澄半晌,这才开口道:“阿澄,不管你是信口答来,还是深思熟虑,这般回答足见你身具反骨,亏得如今天下承平,若是遭逢乱世,只怕你要搅起不小的风云的。”
纪澄暗自心惊,她还从没想过自己身具反骨,可是被沈彻这样一提,她顿时就意识到了,她从来都不甘屈居人下,遇事也总想取而代之。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不好
“彻表哥过奖了,我区区一女子而已,便是遭逢乱世也只能颠沛流离,哪里就能搅起风云了。”
纪澄可不承认。
沈彻也不同纪澄辩驳,“你的法子也未尝不是一条路,只是于我却不行。
我生于沈家,从小得国家供奉,锦衣玉食,舅舅待我更是推心置腹,于我有伯乐之恩,于国于情我都不会行那等悖逆之事。”
纪澄没想到沈彻会这般说,他看似风流浪荡,有不羁之才,纪澄原以为他是有其他志向呢,倒没想到是如此忠臣。
她观沈彻的眼睛,清明静澈,不似假话,纪澄对他倒是多了一分敬意。
“那彻表哥是如何打算的”
纪澄又问。
沈彻并未细言,只道:“你只要知道绝不会是大皇子问鼎那个位置就行了。”
纪澄又是一惊,沈彻能与她说这些,已经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这么说,王家姐妹倒是不足为虑了。
也不知为何,沈彻说出这样的话,纪澄居然丝毫没怀疑地就信了。
沈彻去后,纪澄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她不能不回应王悦娘的筹划,沈彻没有任何指示,这就得靠纪澄自己解决了。
纪澄暗咒一声,少不得她又得吃点儿苦头了,还好来之前纪澄就估计到了此行的艰难,准备了不少东西。
纪澄缓缓往回走,南桂在她后面牵着载有猎物的马,刚从山坳转过,就见沈萃满脸绯红地从树后转出。
沈萃见着纪澄先是一惊,而后脸更是红得晕染到了脖颈,很不自在地理了理鬓发,“澄姐姐这是打哪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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