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一通寒暄,眼看着天将要亮,再不赶路就不能在今晚前到达驿站,大家也不敢再磨蹭,连忙上车。
高成安与陈云尚坐在前面那辆马车里,车内有棋盘、小塌,两人可以下棋解闷,或者休息。
而何似飞与陈云尚的书童坐在后面这辆马车内,两人坐在靠外的地方,里面都是四个人的行囊。
前一辆马车带有箱门,关上后车内温暖,睡个大觉不成问题。
后一辆则只有一个帘子,坐在这儿要注意抓牢车壁,不然可能一个颠簸就掉下去。
何似飞早知道书童翻译过来就是‘下人’,但是万万没想到‘下’的如此彻底,他这风寒才刚好,就要在这儿吹几天风,祈祷他不会再次病倒吧。
何似飞虽然这么想,面上却没有丝毫难过,他将高成安的书箱和行囊固定在内侧,再把自己的大包袱绑上去,最后轻快的坐在外侧,对着爷爷奶奶笑弯了眼:“爷爷奶奶,近些日子孙儿不能在跟前,你们要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
何奶奶差点哭出来,还不等她说什么,车夫一扬鞭子,马儿就跑起来。
眼看着距离何似飞越来越远,何奶奶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何似飞眼眶也有点湿润,他看着爷爷与奶奶,直到马车拐了一个弯,两大家子人都再也看不到了。
“原来这就是背井离乡的感觉。”
何似飞想。
不到一刻钟,马车就驶离了镇子,何似飞能看到旁侧的水田,伴随着一阵阵鸡鸣,天光乍现,周围景色逐渐多彩起来。
何似飞面前坐着的是一位约莫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把头发梳成一个发髻,用一方布块包裹着,他看着何似飞头上的双髻,笑着说:“你这么小就出来当书童?”
何似飞点点头。
“我叫陈竹,你呢?”
“何似飞。”
陈竹有点话唠,说:“诶,你不是高少爷的亲戚吗?”
对于他们这种不算大富大贵的家庭来说,家里的书童一般都是亲戚来当。
毕竟买卖下人的成本太高了。
“是表亲,高少爷是我表哥。”
何似飞说。
“原来如此,陈少爷是我远房堂哥。”
光线照进来,陈竹看清何似飞的面容,“你怎么看起来有点黑?”
何似飞有点奇怪,他不怎么关注外表,英俊与否在他看来都没什么太大区别,更别说皮肤黑不黑了。
他说:“可能是前些日子我在地里拔草的缘故,晒黑了。”
陈竹“奥”
了一声,“你不是镇上的人啊?我也是附近村子的,家里靠种田为生。
你如果下地的话,那这就不算黑,干农活一般都晒得跟黑炭一样。
你放心,去了县城就好了,咱们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屋内,捂一个季度就白回来了。”
何似飞实在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个话题,现在重点难道不是闭上嘴巴和眼睛,稍微休息片刻吗?起来这么早,相信大家昨晚都没太睡好。
但陈竹显然没领悟到何似飞的想法,他语气疑惑起来:“何小兄弟,我怎么没看到你的……痣?”
何似飞:“?”
不讨论皮肤白不白,开始讨论身上有没有痣吗?
对上他奇怪的眼神,陈竹声音低下去:“就是痣啊,你、你不是哥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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