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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倒是有壁炉,可惜我们很少待在那里。
修船是非常耗费时间和体力的工作,你那艘小船没有任何位置方便拴住海豚,船底形状也不太对,被海豚拖拽的时候有可能侧翻,所以首先要对此稍加改造。
然后还要造新的桨和帆,以便对付冬季的阵风。
药剂师们编织了一张巨大的布,摸上去像帆布,但又好像不是,上面覆盖着厚厚一层灰色夹杂深绿的破布条,远远看去就像漂浮着的海草团块,应该能在到达双子岛的时候提供隐蔽,只要我们不“真的太过靠近”
——我始终不确定这是不是一句玩笑,说出这句话的药剂师表情严肃,周围也没有人笑,然而大家修理这艘船的目的恰恰是要“靠近”
双子岛,不仅靠近,还要登陆,两只脚踏上海滩,走进村子里,一切都不得不在北方士兵的鼻子底下进行。
阿沙尤有一位“研究古代民歌的朋友”
,住在双子岛上,这位朋友碰巧还是个术士,如果我们想要知道关于歌谣和预言的事,这片海洋上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
但是自战争开始阿沙尤就和他失去了联络,无法得知那位术士是否还活着。
不过药剂师对此充满希望,“他就像水母一样,看起来用一根细木棍都能杀死,但实际上非常致命,比人们想象中强韧,你见过哪个岛能把水母驱逐干净吗?没有吧?这就对了。”
为了保密,每当我们在公共场合谈起这位生死不明的术士朋友,都用“水母”
这个代称。
你觉得这很荒谬,谁会记住这些琐碎消息?谁会泄漏给北方人?就算有,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但阿沙尤坚持这么做,因为这片海域已经不同以往,敌人还是敌人,盟友却不一定仍是盟友。
每晚派人守着小船也是药剂师的主意,偶尔睡不着,我也会越过山坡到舄湖去,陪这个或那个被指派值夜的倒霉学徒坐到天亮。
我从没问过他们的名字,他们也从不问起伊坎岛,不知道是不感兴趣,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我在一个寒冷清早把海豚拴到船上,绕着大岛转了一圈,相当顺利,因此我无法解释心里逐渐膨胀的恐慌和怀疑来自哪里。
我从海滩跑回家,把你叫醒,说也许你不必参与这场冒险,这不值得,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再说,你始终学不会呼唤海豚,也许我应该带那对祭师学徒一起去,不能让大岛失去其中一个议事长候选人。
你根本没睡醒,皱着眉,似乎在思考,许久,才冒出一句“早上很冷,不是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把刚刚的演讲重复一遍。
但你把我拖进毛毯里,像蜘蛛缠绕飞蛾那样把我们两个一起裹了起来,鼻尖擦过我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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