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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嬷嬷生得严肃,但经由这三日的相处下来,阮烟罗已然摸清她是个吃软不吃硬、面冷心软的主儿。
阮烟罗悟性高,脑袋灵活又学得快,最主要的是,自从她那日将十个经验点点在“身体健康”
上后,她的体魄便比寻常闺中儿女好上许多,是以冯嬷嬷对自己的新弟子是无不满意的。
偶尔提前下了教习,她还会与阮烟罗聊上几句。
“王爷自幼聪颖灵慧,学什么都快,三字经、千字文无不通的,起初先贵妃是想让王爷习文,日后好辅佐他皇兄安邦定国...后来先贵妃故去后,王爷还是习了武...不过王爷如今成了威风凛凛的天威大将军,前些日子又收复了北邙,成了人尽皆知的大英雄,想来先贵妃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阮烟罗听冯嬷嬷这般说着,忽然想起来,楚行南好似从未曾在她面前提过有关于他母亲的事。
阮烟罗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曾去有意打听深宫里头的事,只是她想到楚行南不过年长她四岁,他的母亲若还健在,如今该和她的嫡母阮邱氏一个年纪吧。
这样年纪轻轻便去了,应当是病死的。
想到这里,阮烟罗便不觉有些遗憾。
“先贵妃温淑端良,是宫里头顶好的贵人。”
年迈持重的嬷嬷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这样动容的神情,“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娘娘从前带着王爷在宫里头吹埙唱曲儿的模样,老奴纵是如今老眼昏花了,可回忆起来犹是历历在目。”
“那时岁月温柔,什么都好。”
“吹埙?”
阮烟罗霍然扭头,睁大了那一双凤眼,看起来竟有几分娇憨。
冯嬷嬷也是在宫里头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人了,什么样的人佛口蛇心,什么样的人面冷心热,什么样的人憋着坏,什么样的人能信任,她就算第一眼分辨不出来,可接触久了她心里头门儿清。
她自然知晓阮烟罗心里头有自己的小九九,可她行事磊落,手段都用在正当的争取上面,爱憎分明更是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原则,虽非至纯至善,但也是真诚纯良之人。
是以冯嬷嬷点了点头,“是,吹埙。
先贵妃颇通音律,十大古乐无不精通,其中以古埙为尤甚。”
“而王爷也是天赋异禀,老奴记得,王爷学埙不过几日,后来便能为先贵妃吹曲作和了,那时的王爷粉雕玉琢,还没桌子腿高呢,可一本正经地吹着埙,是极招人疼爱的。”
事情竟然是这样,难怪楚行南要在她面前次次缄口乐器的事,原来和先贵妃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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