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用过午饭后,楚行南趁着清醒又在书房处理起了公务,阮烟罗则守在一旁,老老实实地为楚行南研墨。
楚行南居然没有因为冷香膏的事情找她麻烦,阮烟罗心底惊讶,总觉着这不像是楚行南一贯的作风,莫非是楚十四又回来了?
阮烟罗忖度着这点,又悄悄地抬眼觎了一眼楚行南,楚行南依旧端坐在木椅上,神色专注,分割光影的侧脸俊美无俦。
楚行南顿了又顿,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叹气,“你要看到何时才肯罢休?”
被发现了。
阮烟罗也不尴尬,大大方方道:“那自然是重郎生得俊罗罗才看的,这也是罗罗的错不成?”
“牙尖嘴利。”
楚行南头也不回,只淡淡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说起来,百里神医也该回来了吧。”
阮烟罗算着日子,虽然心里很舍不得心智纯良的楚十四,但阮烟罗也知道,真要出了什么事,能护住她的还是只有楚行南。
楚行南看起来有些惊讶阮烟罗会主动提及此事,但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一边批阅着军务一边道:“百里飞鸽传书回来,后日便能抵达燕京,这东躲西藏、畏畏缩缩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东躲西藏?
畏畏缩缩?
阮烟罗左右环顾了一圈楚行南的书房,这可比三个她在阮府的闺房还大哪!
到底哪门子拘着他了?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阮烟罗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句。
“瞧你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看来是很舍不得楚十四啊。”
楚行南凉凉道,手上的紫檀狼毫吸饱了墨后,手腕微抬,柔软濡湿的凉意倏而滑过阮烟罗的手背。
细腻白皙的手背上霎时多了一条显眼的墨痕。
阮烟罗蹙起眉头,满不赞成地瞪了眼楚行南,后者却好似没有作恶一般,优哉游哉地继续批阅起了公文。
纯然善良的楚十四和乖戾冷情的楚行南,哪个更招人喜欢阮烟罗还是分得清的。
阮烟罗就纳闷了,明明六岁的楚行南还是极招人喜欢,怎么现在的楚行南......
便好似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双鱼铜洗置在窗边,阮烟罗取了些水不断地擦洗着手背上的墨痕,一阵悦耳的琵琶声袅袅传来,清丽动听,好似皓月当空,幽兰对影。
阮烟罗洗手的动作慢了下来,这后宅当中谁会琵琶不言而喻。
素闻冯执素擅弹琵琶,有江南第一琵琶手的美誉,今日一闻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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