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寄平复了呼吸,缓和了情绪,再抬头,望向牧随,“从以情布局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没想过全身而退。”
此言一出,牧随怔住。
她这话,若深想……若细思……她的言下之意……
“我并不仅是执棋手,而更是局中人。”
孟如寄直言,“我心知肚明,并且,心甘情愿。”
牧随似被这话撼动,远比她之前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更让他错愕。
她的言下之意,呼之欲出。
而孟如寄却在一阵深思熟虑后,道:
“莫离之前提了个办法,我之前拒绝了,觉得不行,离谱,荒谬……”
她声音冷静又平稳,而这冷静和平稳又好似一层包裹着糖葫芦的糖壳,一磕就碎了,在这透明的糖壳下,藏着的是悸动着的热血,暗含期许。
“但我现在觉得,可以,能行,该办。”
孟如寄望着他,那个一直盘旋在脑中的那个字此时终于化为指尖的力量,孟如寄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一侧,拉开。
指甲刮过皮肤,微弱的刺痛,让牧随瞬间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
于是那个“盛夏的太阳”
就好像一瞬间转到了牧随身上,贴着他的脸照他,誓要将他每一丝血液都烤干。
他握住孟如寄的手,几乎有些颤抖:“你……”
他又是深呼吸又是几次张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才离谱!”
像是逃走一样,牧随转身疾步行回厢房,将门紧紧关上。
孟如寄坐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思索了片刻,然后端着自己先前放在地上的碗筷,走进灶房了。
“这次他倒不说来日正长了。”
孟如寄撇了撇嘴,“该我说了。”
这一夜,孟如寄当然还是回房睡了。
但她回去的时候,牧随那边的窗户开着,却是溜了。
第二日,孟如寄睡醒了走到院子里,牧随也不在,林夫人告诉她,今天的任务是去灌木林子里喂羊。
孟如寄:“……嗯?”
“千山君一大早便已经先带了一只羊走了。
谁先让羊吃饱了回来,今日这分,算谁的。”
孟如寄听罢,无语的神色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但她也还是认命的从后院牵了一只羊,带去了灌木林里。
灌木林间,今日日光不错,映射下来,林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陌生人。
他们各干各的,互不打扰。
孟如寄带着羊去吃草,路上走走停停,将路过的人都打量了一遍,见了许多百态人生。
但这一路走来,孟如寄没遇见牧随,倒是看见了带着另一只羊的叶川。
叶川正蹲着给羊喂草,他与孟如寄不同,对周围的人影似毫无情绪,所有的关注力都在面前的羊身上,与羊相处得十分开心。
“你也领了任务?”
孟如寄的蹲到他身边,好奇道,“你不是也悄悄喝毒茶了吧?”
叶川见孟如寄来了,也没多看她,注意力仍旧在自己的羊身上:“我想喂,自己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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