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踏入长华宫之时,却是察觉到了此处不易察觉地安静,以及铺天盖地的苦药味传到了她的鼻尖。
她把安安放置在右厢房的床榻之上,走出寝室,忽然想起一项喜爱安安的罗织嬷嬷却未出现在这里。
她带着心中的疑惑,顺着药剂的味道却行道了裴渊的寝殿之前,门外站立的士兵却是比平日还要多上几位,在看到她时,侍卫的眼神甚至出现了一丝慌乱。
明枝抬手制止了他们的禀报,
她察觉出了一丝不对,莫不是裴渊又受伤了,若是被他知晓了,只怕又会诓骗她。
明枝缓缓推门进去,却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鲜血味,她缓慢地踱步上前,眼前的一幕却使她这辈子都难以忘却。
裴渊身着一袭白色的寝衣,左腿已然比之前白骨裸露的样子好上许多,但看起来却比右腿瘦了许多。
他的衣襟敞开,脸色却是一片苍白,苏达莱手持一柄锋利的刀具,似是在割着裴渊的心口之处,瓷杯中已然低落了一个茶盏底部的鲜血。
而在他们身侧摆放的食盒,却是她分外熟悉的东西。
似是结束了,裴渊沙哑地问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吧,用不用再多喝几日?孤今日听着她还有咳喘之症。”
苏达莱给他包扎着胸口,啧啧道:“不用了,咳喘有别的药剂。
你小子对自己可真狠。”
裴渊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枝枝是安安的母亲,她的身上可有此毒?”
正在寻找纱布的苏达莱,却被裴渊的语气笑了:“不用,好好养着自己的身体吧,别老想着给别人喝血了,也就是你之前吃的药刚好和小姑娘的病相克,这一周一次,足足喝了十二次,也割了你十二次的心头血已经足够了。”
他说完后,还是没有寻到纱布在哪里,他对着外间喊道:“嬷嬷,你见纱...”
他话都没有说完,抬头看去却看到了已然泪流满面的明枝。
苏达莱尴尬地问道:“那个,方才不是罗织嬷嬷进来吗?”
明枝噙着泪花,摇了摇头。
在电光火石之间,苏达莱已经拎着药箱跑了出去:“小丫头,你你你你,你给这个臭小子包扎吧!”
这热闹可不能凑。
明枝眼角的泪水却是一粒一粒宛若珍珠滴落在地上,她似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不能跳动了,呼吸都被克制了一般,甚至她的胸口都在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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