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早晨的确很冷,和你的体温一对比,我终于感觉到了。
“那是我的船,小鱼,把我赶走是不可能的。”
那艘船改动那么多,还不如说是我的船。
听到我这么说,你笑起来,突然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我吓了一跳,想坐起来,但你的手臂搂着我的腰,加上乱糟糟的毯子,我们差点连同床单一起滚到地上。
我和你笨拙地挪动,发出傻笑,然后你的嘴唇找到了我的,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
什么冒险都值得。
稍后,你这么说,仍然埋在深处。
因此每当我回想这句话,听觉的记忆上总是叠加着触觉的记忆。
那天余下的时间我们都没有出去,甚至没有离开床,除非是给壁炉添柴。
不过我不愿意在类似的回忆里停留太久,它只会不停提醒我此刻身处的地方缺少了什么。
出发前还剩下一个问题:我。
我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双子岛人,没有解决办法,不过这不算障碍。
双子岛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商人聚居区,我们的计划是靠岸之后迅速混进那个地方,问题是我也无法装成大岛人。
我的头发颜色太浅,却又没有浅到能假扮成北方人。
头巾这个主意很快就被抛弃了,除了伊坎岛的母亲们,还有某些南方小岛的巫医,这片海洋上没有人戴头巾。
药剂师们转而尝试把我的头发染成黑色,用某种捣碎的植物根茎,混入气味刺鼻的矿石粉末,但没有成功,我的后颈被染黑了一大片,但头发仅仅变成了脏兮兮的棕灰色,而且深一块浅一块。
最后阿沙尤换了一种药剂,洗掉了奇怪的棕色,更准确地说,是洗掉了一切颜色。
“好像顶着一头羊毛。”
你评论道,当天傍晚,我从森林里回来之后。
“我是来自北方群岛的矿石商人,我每天晚上吃一头小海豹。”
你竟然没有笑,只是挑了挑眉毛,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用手指梳理新近变成灰白色的头发,轻轻拉扯:“不错。
你能说北方方言吗,矿石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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