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渊说着,又想起了另一桩事。
“之前我还给你夹过辣椒来着,抱歉哈……”
便见赵璴停下了喝药的动作,抬眼看向他。
片刻,方临渊看见赵璴眉目一缓,露出了个浅淡的笑。
方临渊不得不承认,他生得着实好看。
即便此时满头乌发披将下来,敞开的衣襟也露出了些许男人的身形,那张脸也是苍白的、覆着虚汗的,却仍能在稍稍展颜时,流露出那副眉眼浑然天成的艳丽与媚色。
方临渊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转开目光。
不能看赵璴,他这张脸是真要让人分不清男女了。
“你干脆连着上辈子的歉一起道了吧。”
便听赵璴说道。
方临渊有点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片沉默,片刻,他听见赵璴又慢慢地说道:“你不用感到任何歉意。”
方临渊看向他:“嗯?”
便见赵璴垂眼喝着药,眉目平缓,神色安静。
他的话没了下文。
方临渊便也没再打扰他,静静等他喝药。
而赵璴靠坐在床前,每一垂眼时,都能在漆黑汤药的反光中,看到方临渊模糊的倒影。
一双眼虽看不清模样,却能依稀看见那双眼里的忐忑,像是受了惊的鹿。
赵璴汤匙微微一碰,那倒影便在他眼前荡漾开了。
这的确不怪方临渊。
他在宫里活到如今,无论是刻意害他的陷阱,还是旁人专程刁难而克扣的简陋饮食,他都鲜有中招。
谨慎而时刻怀疑,是他活了这么久早学进本能里的本事。
但是……
确实他今日很不小心。
他竟像个正常人一样,收到旁人送来的东西,便径自放进口中。
唯独有些不正常的是,他将那东西直从白日一直搁到半夜,不知有什么值得他小心珍惜的。
这于他而言是不合逻辑的意外。
但这会儿,汤匙移走,那破碎的光影渐渐平静,床边那只被惊吓到了的鹿的影子,又渐渐聚合在粼粼的波光中。
一切又像是变得理所应当了一般。
作者有话说:
事后赵璴半夜气得捶床——
我怎么就不让他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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