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奚年喝了,就着傅绥的手喝的。
傅绥没有把床摇起来,而是直接坐在床上,让奚年靠在他怀里,这样角度喂水要方便很多。
奚年喝了大约半杯水之后撇开脸,傅绥也没有再逼他,轻轻扶他躺下。
刚才傅绥泡水的时候林琳根本感觉不到他有什么斟酌衡量的过程,一切像是本能,从傅绥调好蜂蜜水到他让奚年靠在自己怀里喝水,整个过程都极其自然。
林琳甚至不知道该说是傅绥了解奚年的口味,还是该说奚年习惯了傅绥习惯放的甜度。
傅绥扶着奚年躺好之后回头说:“他口味淡,相对爱吃甜,水果喜欢酸甜脆的,甜度过高的比如荔枝龙眼最多吃三五颗,夏天有时会芒果榴莲过敏,大部分时候不会,但不要给他吃太多。
不能吃辣,喜欢奶制品,不喝咖啡不喝酒,喜欢一切番茄味的东西,但不喝番茄汁。
葱姜蒜香菜洋葱的气味都能接受,但是不直接吃,胡萝卜不吃炒的,生菜不吃熟的,虾蟹喜欢清蒸白灼,鱼喜欢红烧……
最重要的,嗓子哑是感冒的前兆,冰的东西吃多了容易得肠胃炎,夏天也不要纵容他。”
傅绥说完看着她,似乎是在问记住了没有,从傅绥说到咖啡的时候,林琳已经开始录音了,对上傅绥的视线,忙不迭点头,心想这绝对不是奚年习惯了傅绥的习惯,而是傅绥把奚年的喜好刻入骨子里成了习惯。
奚年就着蜂蜜水吃了退烧药,很快睡着,只是半夜又发起烧来。
奚年平躺在床上,看着病房立的灯,这样的场景,他很熟悉。
他小时候身体不太好,进医院是常有的事,奚年记忆中还有病房里姑姑和奶奶一起劝爸爸妈妈再要一个小孩的场景。
那一次是他们去奶奶家过年,没想到年三十晚上他发烧进了医院。
和现在不一样,他小时候总是病得莫名其妙,明明好好在家待着,没出门没吹风也能发起烧来,何况那天他和堂兄弟们打了雪仗。
那也是他记忆中他们最后一次去奶奶家过年。
那时候奚年不懂,现在知道了为什么,奶奶和姑姑是觉得他很可能早夭养不大,叫他的父母早做打算。
发烧生病这种事,不管多少次,都是不能习惯的。
奚年躺着难受,想要起来,又实在没什么力气。
他烦躁地动了动身体,主观上他觉得自己的动作幅度很大,傅绥眼里他只是小幅度的转身,然后侧躺,把身体摆成了接近蜷缩的姿态。
奚年转身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往傅绥这边侧。
但他还在挂水,这样一来他的手有一点被压住,虽然入院的时候护士直接打了滞留针,这样的姿势也不太好。
傅绥把他的手挖出来。
奚年的手完全是凉的,他用两只手掌捂住。
奚年手上暖暖的,但是并不满意,傅绥破坏了他最舒服的姿势,他固执的要收回手。
傅绥喊他:“年年。”
奚年闭着眼,这是一个抗拒的姿态。
傅绥最后坐到床的另一边,然后哄着奚年换了个方向躺。
即便是这样相对舒适的姿态奚年而依旧难受,甚至越来越难受,他有一点反胃,有很清楚,其实吐不出什么。
他出了一头汗,傅绥用热毛巾给他擦了擦,奚年下意识地喊爸爸妈妈,他睁开眼却看见傅绥。
奚年眨了眨眼,眼中有一些疑惑,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后又很快恢复成了无焦距的状态,自然而然地改口: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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