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氏第一次被这气势逼的无了神,就在她慌乱间要胡乱说些什么防御时,柳轶尘忽然缓了语调,闲聊一般,轻轻道:“本官听闻夫人去年十二月从富通钱庄支领了一千两黄金。
这么一大笔银钱,夫人花在了何处?本官还听闻北军的郭林郭副都督与方大人交情不错……”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枝清晰地看见,在听闻富通钱庄那一千两黄金之时方卓氏身子狠狠晃了一晃。
方家虽比不上江家的滔天权势,却也是高门贵胄,一千两黄金而已,何至于?
柳轶尘端坐如仪,面目平静慈悲地如同济世的观音:“夫人当时为何急着回府?”
他吐字缓慢,字字清晰:“夫人如不从实招来,本官只有派人上贵府搜上一搜了。”
方卓氏脸色一下子衰败下来,片刻前的清贵倨傲模样,也一刹那荡然无存。
就连那风韵犹存的明艳,也仿佛不过幻觉。
她闭上眼,哑着嗓子,颓声道:“方濂是我杀的,杀了人,害怕,就逃了。”
柳轶尘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盯着堂下片刻前还不可一世的贵妇。
良久,沉声道:“来人,方卓氏谋害人命,押入乙牢。”
他的面色仍然平静,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杨枝却窥出了一丝端倪。
**
方卓氏被带走后,杨枝走到案前呈交笔录,一眼瞥到案上那页写着“车行”
的纸,怔了一下——那纸上除了“车行”
二字与车有关系,其下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胡诌。
“大人,你骗了她?”
杨枝捻起那页纸,反应过来。
略一回顾方才的讯问,忍不住咕哝了一声:“大人,你就不怕提及砚草街时属下未帮你兜住?”
“你不会。”
柳轶尘道,笑了笑:“何况我既敢提,就不怕你兜不住。”
杨枝又想到一事:“那……那井水会使金饰褪色,是真的吗?”
“你自己看。”
柳轶尘自手边拾过耳坠,递给她。
杨枝接过耳坠,饶是早有预料,还是傻了眼。
那耳坠上似是细细刷了一层近似银粉的东西,远远看去,的确像褪了色。
“方府确实挖出过怪石。”
柳轶尘道:“且那井水有铁锈气味,方家人从不敢饮,已废弃许多年。”
杨枝捧着那一支金钗,百感交集——方卓氏碰上柳轶尘,实在是她倒霉。
这般叹着,她忽然想到什么:“大人,你当真觉得方濂是方卓氏杀的?”
柳轶尘已垂首写起什么,头都未抬:“她都招认了,还有何可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