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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惊叫一声捂了脸,脸颊上红肿起来,隐隐渗着血丝,姜云沧冷冷盯着她:“你也配有这张脸!”
白苏捂着脸,眼泪在眼里打转,又强忍着不肯掉下来,只轻声问沈浮:“大人没事吧?我给您处理一下。”
自己的伤顾不上,先来顾沈浮?还真是,郎情妾意。
姜云沧冷哼一声收了鞭,大步流星往里去了。
沈浮继续往外走。
鞭子带着火辣辣的疼,烙在心上,那些陈年的记忆都被这一鞭,猝不及防地抽了出来。
滴水成冰的冬日,他穿着单衣,沈义真的鞭子又快又狠,一下下抽在背上,沈义真骂他:“逆子,跪下!”
他不肯跪,从他懂事以后,哪怕打折他的骨头,也休想再让他跪下。
于是挨了更多鞭,单衣抽烂了,合着血与碎肉粘在皮上,沈澄围着貂裘坐在沈义真边上,懒洋洋地饮着参茸茶:“阿爹,就是他把我推倒的。”
“大人,”
白苏快着步子追上来,圆而媚的眸子里噙着泪,“你的伤肿起来了,需得擦药才行。”
擦药才行。
他去找过赵氏,那时候他还叫她母亲,他还年幼,还保留着天然的孺慕之情,吃了苦头时本能地去找母亲。
赵氏看他的伤,把破烂的衣服撕得更破,粘着血肉往下扯,赵氏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你爹好好看看,让你爹瞧瞧,伤成这样,怎么能没有亲娘照顾?你去求他,求他让我回去。”
他从赵家出来,破衣烂衫在大街上奔走,没有人给他擦药,要想活下去,只能自己熬。
沈浮越走越快,白苏追得气喘吁吁:“大人,等等我呀。”
沈浮猛地停住脚步,白苏猝不及防,险些撞到他身上,连忙收住步子时,见他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眼梢一线血痕往下淌,白苏捂住了嘴:“大人,您的眼睛……”
沈浮随手抹了一把,低头坐进轿中,轿子起行,他闭上眼:“送白苏去太医院。”
偏院。
姜云沧大刀金马站在院里,打量着墙边的石榴,挂了果的山桃,绿油油的樱桃,这些都是姜知意从果园里挑了好苗子,亲手移栽过来的,她从前在信里写过,沈浮爱吃时令鲜果。
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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