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擦了擦手心。
江妩噘嘴喃喃道:“你哪里都好,我总不能比你矮一头。”
他淡笑,恭维道:“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
江妩乜他一眼,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她顺势摊开他的掌心看了一眼,方才那些石子上带土,他握得太久了有些尘泥。
于是一转身,走向河岸边,弯身蹲下。
裴弗舟愣住,有些紧张,连忙道:“干什么去?”
她不急,一面在岸边就着河水打湿了帕子,一面回头道:“湿帕子擦得比较干净。”
裴弗舟本来想靠近,可那水波起伏,幽深难测,他还是心有余悸的,只好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等着。
雨不知何时停了,天空泛着点半透未透的光亮。
他从后头看,她有柔绰的肩头,纤细的腰身,一袭温婉的背影,像是河上一道芙蓉色,好一副贤良娘子的模样。
一会儿她起身回来了,裴弗舟忍不住笑笑,乖顺地摊开手给她。
江妩一瞥,一把将湿帕子塞进他手里,喃喃地嗤笑他,道:“多大人了?自己擦。”
裴弗舟讪讪地不好意思一笑,只好自己低头用那湿帕子净了净手。
玩闹了一通,两人都有些安静下来。
雨后初晴的风还是微凉的,吹开面颊,不觉得热,反而有股草木清香。
江妩走在前面些,裴弗舟就负手跟在她的后头。
两人几乎是抵着肩膀,江妩走得慢些时,下一刻他的肩膀就撞了上来。
从旁边看过去,仿佛依偎在一起似的。
...
走了不知多久,日正十分,他们已经沿着洛水走出了城。
河水苍茫,那禁庭的深宫与飞檐远去了,繁华的都城和楼台也隐在了水雾之后。
此处乃河滩之上,白鹭横飞,天高地远,可来路已经隐去在很远的地方,给人一种茫然之感。
河水东去,却不知源头,
“洛水的尽头在哪里?”
江妩站住了脚,回望着来路,忽然喃喃问了一句。
裴弗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答道:“洛水西出到玉门。”
江妩心尖上被刺出一点苦涩,脚下一踉跄,后退地撞进他的怀里。
他抬手接住她,低头温柔地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声音里惘惘的,“玉门关外么......那是我的噩梦。
我害怕那个地方。”
她那声音里发凉,听得裴弗舟心里也跟着一痛,他从后头揽紧些她,给她一点真实的温度,不知道怎么出言安慰。
江妩隐约记得那些景象,荒漠风沙,孤狼高嗥,在她看来,那几乎是一条没有生机的绝路。
她这时候变得有点依赖他了,下意识地往那怀里靠紧一些,像是寻到了保护她的屏障。
她怅然起来,蹙眉低喃道:“我记得我坐在堆满绫罗彩绸的车辇里,喝的水、吃的饭,总是有沙子似的......我掀开帘子往外看,好像还看见了人的骨头......半埋在沙漠里。”
他不忍心听,叹息一声,垂首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鬓边,低沉道:“那只是一场梦,现在都过去了.......”
她木木的,想起上辈子的自己应该被裴弗舟带回来了,至少魂归故里,于是淡淡地嗯了声,“嗯......你说的是。”
被他搂着,后背贴在坚实的依靠上,那吻给了她一些慰藉,心里总算慢慢平静几分。
良久,她仰脸看他,那坚毅的下颌连着喉结,像一道连绵的山峦,“那你呢?你从前去过‘那边’么?”
顿了顿,小声补充道,“不是你去突骑施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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