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郑贵妃对她说的话,一颗心揪了起来,这才听出来点不同寻常的意思。
郑贵妃没有皇子,不必想着争夺御座的事情,可太子和永王之势愈发对峙,她为了家族长远,已经提前站了队。
...
“我阿兄上次说了!
这次打完,他就能回东都了!”
阿止一面绣春帕,一面和江妩絮絮叨叨地说着。
这个时节里,杨柳抽芽,春雪已经消融了,屋檐上的冰凌滴滴答答地凝成水珠落下来,敲在宫砖上,教人听得凝神。
江妩望着那投在窗上的水珠的影,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地砸了下来。
她近来有些怔怔的,放在从前觉得是春困,如今她却是有些心慌。
江妩很久没收到裴弗舟的信了,闻言,忽地回过神来,说是么。
“你阿兄不是在王将军的队伍里?他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呢?”
阿止想了想,道:“上元那阵子的信里说过那么一句,快的话,开秋就到啦。”
“开秋?”
江妩眸子一怔,失落下去,“可、这才刚开春,那不还是要很久?”
“是呀!
到时候我阿兄得了功勋,以后越来越好了!”
阿止还小,不识情滋味,可她却不是,因此这种时候反而分外的忧心。
...
然而日子还是要一天天的过去。
四月天里头,她替贵妃去御庭园采牡丹,艳艳烈烈的锦簇铺满了花池子。
她偶然瞧见了一队朝官行过,应是封诏入宫商议朝堂事的。
他们从她身边走过时,偶然提起了裴弗舟。
她耳朵一尖,听见了“取胜”
,“拿下”
这些字眼,似乎从那一天起,宫中时不时传来一些大大小小的捷报。
类似攻克了突骑施的某个据点,活捉了哪个首领,大破敌军多少人......
皇帝由贵妃伴驾,江妩则跟在贵妃旁边跟着,他们坐在春日的庭院里,听得那些捷报,连连点头,
皇帝十分嘉许裴弗舟,又转而说起他的少年事,夸他年纪轻轻,头角峥嵘,当为王朝良将。
江妩在一旁听,不由心中嘲了嘲,皇帝大概是真的老了,对于这些带着“胜”
字的事情就变得格外敏感,仿佛教他想起昔日御驾亲征的辉煌和英明。
因此,对于裴弗舟为他争得的胜利,他又为之赞叹,仿佛先前对裴弗舟的那些偏见又都忘却了似的。
她多多少少从那些描述里,拼凑出他在战场时候的模样。
裴弗舟有英才,当是剑舞如电,马腾如虎。
旁人说起他,亦是眉飞色舞,盛赞他那入阵破胡虏的豪举,一射万夫开的气势。
她其实没什么可高兴的......一想起那北漠黄沙之地,他在臂挎长弓,纵马血战,只觉得心里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如今,不求他大胜,只关心他能不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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